簡飛揚抿了抿唇,回手將賀寧馨摟在懷裡,嘆了口氣,搖搖頭道:“太蹊蹺了。從我聽到你派人送的信,我就疑惑到現在,還拐去安郡王那裡坐了一會兒,問了些盧家的事兒。可惜安郡王那時候忙著調集人手保護在西南的聖上,對於盧家莊的案子,也疑惑至今。”

賀寧馨抿嘴笑了,調侃著道:“讓安郡王鼓動刑部,重啟盧家莊的懸案,將這位‘盧太夫人’,當做重要的人證,請到刑部去做供怎麼樣?”

簡飛揚斜了賀寧馨一眼,道:“這位‘盧太夫人’可是‘苦主’,理應由她出面首告吧。”

賀寧馨心裡一動,嘴上還是笑道:“告誰啊?告龐太后不成?”

簡飛揚失笑,覺得自己出了個餿主意。

賀寧馨收起玩笑的神色,對簡飛揚正色道:“既然你根本就不相信,這就好辦多了。我跟你說,今日盧表妹過來,跟我說了些事兒。另外,我派人去尋孃的親戚,並不是一片‘孝心’所致。”說著,賀寧馨先將自己從嫁過來之後,就對簡老夫人的種種猜疑告訴了簡飛揚。

簡飛揚越聽神色越是嚴峻,最後騰地站起身來,在屋裡的空地上,揹著雙手,來來回回地踱起步來。

賀寧馨說得興起,又將剛才盧珍嫻說得話,也說了一遍。

同賀寧馨剛聽到的時候一樣,簡飛揚也大吃一驚,對賀寧馨問道:“你真的相信表妹的話?”

賀寧馨點點頭,道:“各方面都對景,容不得我不信。”又解釋道:“再說,表妹的話,極好驗證。我正想託你尋個能幹人,去范陽那邊再走一遭,看看你外祖父和外祖母的墳地是不是在那個位置上。還有,再去一趟江南輝城府,打聽一下楊家這麼些年來,都是什麼狀況。不過一定要小心,不能讓任何人知道,有人在打聽楊家的事情。”

簡飛揚走回榻上坐下,皺眉道:“這事不難。我下屬裡有個極能幹的斥候,最能尋方辯位,探聽訊息。”說著,簡飛揚又看了賀寧馨一眼,問道:“你真的覺得,娘……也有問題?”簡飛揚很難接受賀寧馨剛才說得話。

盧太夫人肯定有問題,簡飛揚不用看人就曉得。

可是簡老夫人,簡飛揚著實覺得匪夷所思。

賀寧馨見簡飛揚就是轉不過這個彎來,也不逼他,輕笑一聲,道:“你覺得什麼樣的人,會認錯自己的親孃?——她又不是三歲小孩。她可是四十多,快五十的人了。”

這樣一說,簡飛揚也覺得有些道理,還有賀寧馨剛才說得那些話,讓簡飛揚心裡如同亂麻一樣。他一向以為自己是庶長子,可是在賀寧馨嘴裡,居然乾坤倒轉,自己已經成了嫡長子。如果簡老夫人真的有問題,那飛振和飛怡……

簡飛揚呆呆地坐在長榻上,臉色越來越沉肅。

賀寧馨輕輕起身,留下簡飛揚一個人在屋裡沉思,自己去了外面的屋子裡,對扶風和扶柳叮囑道:“剛才國公爺不過是一時激動而已,你們莫要學人家生口舌是非。”

扶風和扶柳自然知道厲害,忙道:“夫人放心,我們曉得分寸。”

賀寧馨點點頭,又問大廚房的食材準備得怎麼樣啦?

扶風出去外面的院子裡,遣了一個二等丫鬟去大廚房問了問,結果那二等丫鬟回來對賀寧馨回話道:“回夫人的話,外面大廚房的採買說,今兒去了夫人的孃家,得夫人的孃親許夫人指點,去了京中新開的一家恆立的鋪子。那鋪子自己有船,經常出海,打一些新鮮的海產回來賣。據說還有一家鋪子,專賣外洋來的稀罕物兒。”

賀寧馨點頭道:“買到了就好。”

那小丫鬟又笑著回道:“那恆立的老闆羅開潮極會做生意,今兒咱們府裡將他鋪子裡的新鮮海物兒都包圓了,他立時跟著過來道謝呢,還想親自過來給夫人磕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