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飛揚緩緩地走進賀寧馨,輕輕地蹲下身,伸出顫抖的手,往賀寧馨的鼻息處探了探,便又如閃電一樣縮了回來。

還好,她還活著!

簡飛揚抑制住內心的狂喜和疑慮,將賀寧馨從地上橫抱了起來,出了淨房,往內室走去。

將賀寧馨放在床上,簡飛揚將牆腳的燈移了過來,才看見賀寧馨額頭上破了一處,留了些血出來。好在不多,簡飛揚便用自己的袖子給她擦淨了,又仔細從頭到腳檢查了一遍,沒有發現別的傷痕,才鬆了口氣,輕輕拍了拍賀寧馨的臉,喚她道:“寧馨、寧馨,醒醒,醒醒……”

賀寧馨沒有反應。

簡飛揚的心又沉了沉。

賀寧馨的額頭滾燙,看樣子,是生病了。

簡飛揚便揚聲對外面值夜的丫鬟叫道:“趕緊讓外院的管事拿我的帖子,去輝國公府請宋醫正過來,就說夫人得了急病!”

外面值夜的丫鬟激靈了一下,清醒過來,手忙腳亂地套了外衫,對裡屋應了一聲,就飛一樣往外跑去。

外面天剛亮的時候,宋醫正就被鎮國公府的大管事親自用車來了過來。

“我跟你說,你夫人最好是真的有重病,要不然……哼!”宋醫正早上的覺沒有睡好,見誰跟誰急。

簡飛揚忙拱手道:“宋醫正,內子確實是生了重病。——您看,”說著,將床上的簾子拉開,讓宋醫正瞧了瞧床上賀寧馨的臉色。

宋醫正隨便看了看,翻了個白眼問簡飛揚:“怎麼?昨晚上打架了?將你媳婦打暈了?”

簡飛揚被噎得差點摔個跟斗。

“宋醫正,她發燒燒得厲害,還有額頭磕破了,出了血,不知道會不會有大症候。我回來的時候,她就暈倒在地上,至今未醒。”簡飛揚不再聽宋醫正發牢騷,簡短地將賀寧馨的症狀說了一遍。

宋醫正又哼了一聲,“無緣無故,怎麼會暈倒?還將頭撞傷了?——我看一定是你打的……”宋醫正一邊嘟噥,一邊坐到了床邊,撈起賀寧馨搭在床邊軟綿綿的手臂,搭上三根指頭,開始診起脈來。

“呃……”宋醫正有些詫異,又將簡飛揚將賀寧馨的另一隻手臂拉過來,繼續診脈。

“宋醫正,是不是很嚴重?!”簡飛揚看見宋醫正臉上神情古怪,診了右手診左手,剛剛才放下的心,又高高地提了起來。

宋醫正嚴肅地點點頭,道:“嗯,確實很嚴重,非常嚴重,都鬧出人命了,還不嚴重?!”

簡飛揚臉上的血色霎時間如同被抽乾了一樣,變得煞白。喉嚨裡發出幾聲低低的吼聲,好像要說話,卻怎麼也找不到自己的聲音了。

看見簡飛揚晃晃悠悠,神色大變的臉,宋醫正方才有了幾分快意,得意地道:“你夫人懷孕了,這不是鬧出人命是什麼?!”

宋醫正剛說完,簡飛揚便撲通一聲栽到地上,也暈了過去,正好砸在宋醫正腳面上。

二百多斤的漢子,重重地砸下來,實在不啻一塊大石頭砸在腳

宋醫正只覺得眼冒金星,痛得鼻涕眼淚一起往外流。

外面伺候的丫鬟婆子聽見屋裡的巨響,趕緊湧了進來。

宋醫正臉上流淚,指著地上的簡飛揚道:“你們國公爺歡喜得暈過去了,趕緊拿盆涼水來澆醒他……”

眾丫鬟婆子互相看了看,當然不敢真的去拿涼水往國公爺身上澆,而是推了兩個身強力壯的婆子上前,將簡飛揚從地上扶起來,放到床對面南窗下的長榻上去了。

宋醫正看著那婆子拿了毛巾沾涼水往簡飛揚額頭上慢慢擦拭,心裡氣不打一處來,跳著腳走過去,手裡扣著一支銀針,往簡飛揚的人中處紮了下去。

簡飛揚痛呼一聲,甦醒過來,看著宋醫正問:“你剛才說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