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四足奔跑,實在是靈動的不似凡人。

老人就站在原地,他的目光在女娃兒身上經過,也會隨著路過的風飄向更遠一些的山上。

遠處的山巒絕壁恰似一條石頭做的瀑布,頂上青綠,有樹木草葉密密麻麻,而奇就奇在他們於某一個位置後,齊齊被分離開來。綠色華蓋如帽子,邊緣整齊的蓋在那成排的山峰上。

山裡時常有風經過,便會吹得那面光禿禿的崖壁上懸吊著的棺木跟著搖晃。

老人眯眼看了許久,在那座山的正上方,烏雲似乎終年不散,始終匯聚在那一塊,沒有雨水傾瀉,有的只是壓抑。

很快,那女娃兒跑到了老人身邊,見老人又在張望那處絕壁,女娃兒竟做了個愁眉苦臉的表情,她跳起來想要揪著老人的鬍子,可惜被老人伸手給摟在了懷裡。

她皺巴著眉頭,像是個早熟的小小先生,問道“為什麼我們不把它趕走呢?”

老人聽到這麼一個問題,於是很耐心的解釋道“天地陰陽乃是平衡的,趕走了這一個,下一個來的只會更麻煩更不好對付。”

女娃兒想了想,竟然真的聽懂了,於是也跟著老人一起眺望遠方。

在城之北面有高山,山中有巨石坑洞,又有穿山之孔,相傳乃是一巨蛇所為。

亙古之初,世間大亂,諸王逐鹿,而好戰者死於曠野,其部族流落,紛紛出逃各地隱身密林。而大庸便是其中一支。

庸之國君,乃兵主閻魔四將之嗣,其出逃時帶走一枚神卵,後定居庸地,以古法祭祀,不消數載,蛇神出世。

庸國在其庇佑下,存於千載,而無大亂。

但,隨著時間推移,各路神鬼相繼被收納或隕滅,其庸地這一隻蛇神很快也被盯上。

庸國由此爆發了一場規模空前的反擊戰。

然而,入侵的乃是武楚之師,其為人皇之後,首稱天子的武王親冊諸侯,身旁有諸天神靈庇佑,更有武王親賜,能以弒神之巨矛。

此戰,蛇神險些殞命,而大庸也被併入楚之版圖,改稱天門郡。

如此安穩不過數載,天下局勢漸漸明瞭,楚之軍勢雖盛但國力虧空,又在與越,魏,齊三國交戰中接連失利,最終覆滅於來自蜀地的強秦。

天下之事,果真如那早死的病書生所言,可惜,在搬來此地沒多久,他便死了。

老人是當初隨他一起來的那個武夫,如今六十甲子彈指間,老人容貌未變,但氣度已然不再如練武時那般粗劣。

按照那人的說法,他在死之前將會把自己的生平所學記錄下來,當然能寫多少還是得看他能活多久。

而這些流傳下來的東西,將由老人代為保管,直到能找到下一個適合它們的人。

“回家吧。”老人悠悠然吐了口氣,他把女娃兒拎起,讓她騎在自己脖子上,自己則伸手輕輕握住女娃兒的兩隻小腳,就那麼一步一步的往山下走去。

不知走了多久,二人聽到山腰上,有來此到訪的遊客談到“當年,鬼谷先生就是在此隱居的,傳聞他在某處山洞內留下珍奇無數,應該就是在那什麼崇山,那裡有群亂石堆砌的棋盤,叫什麼鬼道兵演,想必這鬼谷老前輩就是在哪兒下的棋。”

聽著不遠處的那人侃侃而談,騎在老人脖子上的女娃兒小聲糾正道“是詭啦,詭秘的詭。不過,這兩人還真是悠閒,從山下來這兒可不老遠呢!爺爺,你說我師傅他仇家不是很厲害嗎?怎麼我們在這兒都等了這麼些年也不見他們來啊?”

對此,老人只是呵呵一笑,他伸手想要摸摸女孩後腦勺,可手掌最多隻能撫摸到她結實的後背。

於是,老人一隻手輕輕在她背上拍著,用一種老人家講故事的口吻,慢慢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