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雨闌珊(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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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過戌正,天色晦暗。
因為大雨緣故不少滯留此地的行商夜色無聊都跑去酒肆胡混,街上也多了批被差遣來巡邏的補差。
哪怕白日裡和那位出城相迎的大人有過點頭之交,張保真仍不願在城內被那位大人的眼線見著。雖說他們天師府如今風頭正盛,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況且從他起卦得到的驗證來看,邪祟起於西南。
自進城起始,張保真便有意留心當地格局。因為背靠府嶽,此地聚風而不散,屬於積陰,而鎮旁有水則起到洩陰的作用。其他方面倒無甚可說,只能講是個中下的平常籤。
然而,聯絡之前的大雨,雨水沖垮橋面,為了不影響下游以及兩岸交通只能選擇去堵上流進水口。這一堵聚陰而不散,晦氣自然生。
只如此倒也不至於讓這位在道門已經是師祖輩分的本家道長如此火急火燎。
沿街急掠而去,耳尖的他聽得前方街角有一隊巡邏官差步行至此的腳步,遂一個點地,在縱身躍出一堵高牆之後,身子如凌空展開的飛鶴。他雙手攤開,戴在兩手手腕處的金鐲向外延伸幻化出鳥類翅膀般的虛影。
就在他身子即將下墜時,張保真眼睛一瞟,卻瞧見院牆下一個少女正瞪大了眼睛看著這仿若從天而降的白衣仙人。
許是白日瞌睡打多了,少女晚上精神抖擻,手裡還抓有一隻不知從哪摸來的雞腿,這正吃的是油光滿面之際突然就聽見背後那堵高牆外有人啪嗒踩了一腳的聲音,繼而抬頭與一雙清水眸子對上了視線。
然而,只掃了那女孩一眼,張保真口齒輕敲,一句道教真言自他牙縫裡擠了出來。
下一秒,那少女便看著那原本從高牆外跳下的道士,身子忽然一滯,緊接著就好像被什麼人給推了一下,整個人如拔地而起的鷹隼般飛了出去。
少女驚的下意識張開了嘴,而腳步隨著目光移動,她兩隻眼睛死死盯著天空上那漸行漸遠的一個白點。那一刻,少女腦子裡閃過無數多志怪小說裡的情節,而這些最終匯聚成了一句話。
“我去,神仙?!”
僅境界上而言,雖說算不上有多出眾,但張保真的悟性在人才濟濟的天師府也已算相當高的。
憑藉此術借風化羽,一展翅便可翱翔百十里,饒是在各派中也算得是上乘中的上乘。
不過若是以靈氣驅動,以張保真的修為最多飛二三里便吃不消了,但有師傅親賜的金風鐲在,張保真能以日行千里的速度在空中滑行一刻鐘左右,而不消耗太多靈力。
此番,他觀群鳥做獸聚,匯陰於西南,結合卦象,料想必是有妖邪。
聯想到此地曾為魔教魁首之舊址,時至今日仍少不了有人來此弔唁。
“若是那神火教的便且抓他一兩個來盤問,如若不是…”
這位出身研學皆是不俗的道教小天師眼神中流露出一絲狠厲。於他而言凡人之命尚如螻蟻不足為惜,更堪邪魔外道。
…
城郊外十里荒郊,此處先前乃是一破舊山廟,供奉風神雨神龍王爺等,自二三十年前隨著厲紅顏身死,這裡的一切都被人翻了個底朝天,就連神廟也付之一炬。
而今,道路瀟瀟,荒木樁一兩二三,雜草橫行。卻有四五人影晃動,藉著月色,刀光劍影斑駁無忌。
先前那兩偷摸幹著髒活累活的胖瘦哥倆此時已經殺紅了眼,胖的那個倒在地上,身子微微抽動,他滿臉大汗,左手捂著肚子那裡黑不溜秋像是在按住什麼不讓它流出來。
瘦子手裡握緊了刀,身子護在倒地的胖子前面,兩顆眼珠子瞪的老大,在黑夜中,那兩粒凸起的眼球就如同絕境中豺狼的兩隻眼。
四下寂靜的時刻,那隻帶有挑釁意味的嗓音也很入戲般,壓低了聲音,它輕聲慢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