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矛盾ri烈;怪不得主客紛至沓來;彼此指責不休……”

杜士儀思來想去;便起身去了已經收拾好的書齋;卻是一落座就先叫來了田陌。囑他後頭菜園全都交給他去侍弄之後;他卻又補充了一句:“蜀茶頗為出名;如今馬上就要天寒地凍;種不了什麼東西了;你不妨去打聽打聽附近那些茶園的情形。”

“是;郎君”

坐下又翻看了小半個時辰的各sè縣廨簿冊;杜士儀不得不承認;相比在萬年尉任上只處理一曹事務;以及在門下省右拾遺任上只要處理下達的制書;作為一縣之主;要應對的方方面面問題千頭萬緒;果然是不在其位決計不能體會的。一時煩躁;他便索xing站起身;到一旁架子上解開皮囊拿出了裡頭那一具保養極好的琵琶;左手攏弦;右手輕輕撫上了下頭的琴絃。

儘管張旭的那一具琵琶他早已借花獻佛獻給了李隆基;但如今這一具紫檀為背板的同樣音sè頗佳;輕攏慢捻之中;一曲《chun江花月夜》在手下婉轉流出;直到他最終用一聲長音結束了全曲時;外間方才傳來了輕輕的叩門;緊跟著就是赤畢的聲音。

“郎君;某回來了。”

杜士儀連忙喚了一聲進來。下一刻;赤畢就推門進屋;又反手掩了門;行過禮後便笑著說道:“剛剛在門外聽郎君難得有興致聽琵琶;就沒有立時打擾。玉曜娘子已經安置好了;她住在東城昌化坊;那裡清淨;王家又有一家琉璃坊在那兒;也有人可供差遣。玉曜娘子讓我告訴郎君;成都四大家之一的李家;正在和一些客戶爭地;所涉超過山地八百畝;恐怕不ri就要告上衙門;還請郎君有所準備。”

果然還是王容訊息靈通他親自到成都四境走了一圈;又已經見過了李天絡;都尚未聽到這風聲;她卻已經知道了

第一卷當時年少青衫薄 第四百零四章 強項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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租庸調製在大唐建國之初被稱為善政;是因為每戶每年只要交納粟二石為租;絹二丈綿三兩為調;服役二十ri為庸。然而;這是以每丁在成丁之ri起授田百畝這樣的均田制為基礎的;卻與財產多寡無關。隨著均田制的敗壞;百姓成丁時幾乎無田可授;而租庸調卻依舊收取;更雪上加霜的是;在租庸調之外收取的尚有地稅和戶稅;而逃役者則是藉著納資課免役的機會;大肆舞弊;以至於天下逃戶漸多。

但各州縣的官吏為了避免逃戶ri多而受責;往往隱瞞不報;而照舊以從前的數額徵收租庸調和戶稅地稅;把逃人的份額均攤到其餘丁口身上;以至於不斷逼迫更多的人出逃;最終形成了惡xing迴圈。這也是宇文融提出的括田括戶;深得天子之心的最大原因。

所以;成都四大家並不是真的反感客戶;他們全都是在成都四境擁田上萬畝的豪強;大量客戶人口的湧入;給他們帶來了更多低廉的佃戶;數不盡的傭工;反而那些隨著上任官員遷過來的衣冠戶方才是他們真正提防jing惕的物件。此外;就是那些所營田地已經有了相當規模;而且所值不菲引得他們覬覦的客戶。

於是;在數ri前和其他三家家主聯袂拜見過了杜士儀;出來卻遇見了楊蛞和鮮于仲通兩人後;李天絡立時授意家中人;將一道狀紙送去了成都縣廨;卻是狀告本縣新登籍客戶彭海、孫年、周甲等十三家;佔去了自家山地八百畝。

狀紙到了縣廨;縣丞於陵則有心看笑話;立時裝病不出。而同樣進士出身的縣尉王銘亦是耿耿於懷被宇文融那般折辱;藉著崴了腳躲清靜;而主簿桂無咎和縣尉武志明就算真想避開這難題;卻已經來不及了。

總不成杜士儀新官上任尚不到半個月;所有屬官就一起撂挑子?

於是;兩人不得不硬著頭皮聽候杜士儀分派;又是調取之前括戶時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