器重,提攜指點不遺餘力,放手給他兵馬;而三是他遭遇人生中第一次重挫之後,杜士儀上疏極力為他辯解,把他要到了隴右,使得他能夠毫無掣肘地練兵佈防。可以說,杜士儀、蕭嵩、李禕,是他最為敬重的三個人。

“竟然是信安王……大帥,信安王怎麼了?”

杜士儀將李禕與武溫昚有書信往來以及結交之事簡短描述了一番,當即就只見王忠嗣眉頭倒豎:“這簡直是荒謬!武溫昚一個連官職都沒有的武氏子弟,信安王卻是堂堂朔方河東節度使,怎會有什麼關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定然是朝中有人疑忌信安王赫赫戰功,所以這才進了讒言!”

“就算是讒言,也要陛下相信才行。”

這簡簡單單的一句話,頓時讓王忠嗣呆若木雞。沒錯,如果李隆基不信,信安王李禕怎會被貶?遙想自己當初那無奈和惶恐,他不知不覺低下了頭,許久方才想到,杜士儀剛剛提到不日就要離開隴右,這怎麼突然就拐到了信安王李禕身上了?於是,他立刻打起精神問道:“那大帥離開隴右的事情,莫非與此有關?”

“信安王李禕從開元十五年至今,節度朔方九年之久,戰功彪炳,舉世矚目,如今左遷,朝中李相國薦我前去接任,其中意思你應該不會不知道。”見王忠嗣臉色極其難看,杜士儀便笑了笑說,“不過,也不是沒有好訊息。你在隴右這三年,穩紮穩打,人望又高,所以屆時會由河西節度牛大帥兼知河西隴右二節度,以你檢校鄯州都督,兼鄯州刺史,等數年之後,你一定就能獨當一面,節度隴右了。”

王忠嗣今天可謂是貨真價實的一日三驚。杜士儀要離開隴右,信安王李禕遭貶,而他很可能留下來鎮守鄯州,這連番訊息足以讓素來老成持重的他消化好一陣子了。他努力平復了激盪的心情,許久才深深吸了一口氣道:“倘使這些事真的不可挽回,那麼大帥前往朔方的時候,打算帶上少伯達夫這些幕府官麼?”

“回頭等訊息確切之後,我就會和少伯達夫商量,他們若是願意,我自然掃席以待,但薛懷傑和陸炳松皆是隴右本地人,更熟悉這裡,所以我把人留給你,你也需要兩個幫手,段行琛亦然,他這個節度判官離不開。至於霽雲,你也先不要告訴他。鄯州都督府錄事參軍唐明是當初隨我一起來鄯州的,明年任滿。他當時左遷本就是遭蕭相國遷怒,到時候我會在朝中設法,看看能否讓他回朝,至於其餘諸將,到時候再說吧。”

杜士儀顯然已經做好了離任的準備,王忠嗣頓時無話。他重重點了點頭,等到又坐下和杜士儀商議了許久隴右各州軍鎮邊防的細節,他告辭離開出了鎮羌齋時,突然發現天上已經開始飄起了稀稀落落的雪粒。

又要下雪了。這是他,也是杜士儀在鄯州過的第三個冬天了吧?

杜士儀鎮守隴右不到三年,四境幾乎無戰事,倉廩豐實,甲仗齊備,軍民安樂,換成是他,也能否做到這一點?

當王容聽到這個訊息的時候,也同樣難掩驚愕。歷來節度使若無大的紕漏,抑或是病故以及力不能及,都不會調換得太過頻繁,杜士儀鎮守隴右期間即便不曾有多少顯赫的軍功,可也幾乎沒有紕漏,在她看來,安安穩穩當上三五年總不會有問題。可如今竟然因為武溫昚之案把信安王李禕拉下了馬,這轉瞬之間就牽連到了遠在隴右的杜士儀,竟然使得他要去朔方靈州上任?

“杜郎,真的不可挽回?”

“看樣子是如此。李林甫做事,素來是沒有把握不出手,他這次都出手了,而且還讓張九齡和裴耀卿不得不贊同,那就幾乎木已成舟了。張九齡什麼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