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寒而慄的一陣毛骨悚然,這要是讓硃砂小姐知道,那……

激靈靈的打了個寒顫,玄色衣袍男子驚恐得不敢再想象下去。

“……親眼所見,未必是真的。”眼中閃過一絲異樣的光彩,墨珣捏緊的雙手倏然放鬆,臉上的冰冷也全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與往常無異的恬靜淡然。

修長如玉的手輕輕一揚,一塊金色的腰牌飛向了玄色衣袍男子。

“你,親自跑一趟海雲城,去海雲閣地下秘庫將萬年玉鍾乳拿來上京城。”

勾起嘴角,墨珣重新取過一支新的黑色毛筆,蘸了墨,繼續完成剛剛被打斷的山水畫。

內傷?呵呵,別人他不知道,她的本事他還不清楚麼?

就算是內傷,她會需要臥床一年以上麼?這件事八成是假的,不知道皇甫夜那個男人,又在玩什麼……

不過臉……倒是個問題,雖然他不怎麼相信她會毀容,萬年玉鍾乳有備無患吧。

再說,加上要教她輕功,她已經十六歲,身體脛骨經脈幾乎定型,不給她用萬年玉鍾乳之類的東西洗髓伐骨一下,她是沒辦法修練成功的。

墨珣一邊專注的畫著,一邊飛快的思考著東西。

“另外,派人將外面那些像蒼蠅一樣整日圍著宅邸轉的小蟲子全部捏死吧,嗡嗡的讓人心煩呢。”淡淡的嗓音中,是殺戮果斷的漠然。

“是,主上!”玄色衣袍男子,眼底一寒肅然應道,但下一秒卻又膽顫心驚的盯著手中的金色令牌,渾身冷汗直冒……

他幾乎已經可以預見,硃砂小姐與宗親堂知道這件事後,會在族內掀起一陣怎麼樣的狂風暴雨了……

“嗯,沒事了,去吧。”

淡淡一笑,墨珣不再出聲,雙眸專注的盯在宣紙上,黑色的毛筆在他手中彷彿有了靈性,一下一下地跳躍在宣紙上面,快速勾勒出一幅壯闊的山水圖,空氣中傳來淡淡的墨香……

玄色衣袍男子離去後不久,墨珣終於放下了黑色的毛筆,欣賞著攤在石桌上素雅蒼茫的水天一色,滿意的點了點頭,唇角揚起一絲清淡的笑意,但是那一縷笑意只是綻放到一半,就霍然凝住!

“什麼人!”瞬間,墨珣全身神經繃緊,冰冷殺機透體而出,抄起黑色毛筆反手射出!

黑色毛筆在晚霞的余光中化作一道矯健的黑色閃電,帶著令人心悸的速度與殺氣,撕裂空氣般的射向那傳出輕微異響的角落!

但是這令人色變的化作死亡利器的黑色毛筆,卻在下一個呼吸間,被兩隻修長如玉的長指輕輕鬆鬆的夾住,一絲風浪都掀不起!

“哎呀,珣,不見一段時間,武功大有長進嘛……”邪魅的笑聲從昏暗的角落中傳出,來人與墨珣一樣的一襲白衣勝雪,一雙狹長的鳳眸仿若佔盡了世間的風流與繁華。

“念?!你怎麼會來上京城?!”墨珣渾身的冰冷殺氣霎時如潮水退去,眸子中迸發不可思議的狂喜……

……

攝政王府後山禁地,桐花臺,硃紅小築。

硃砂睏倦似的,懶懶的倚靠在藤椅上,如花的容顏上,籠罩著一層令人我見猶憐的輕煙似的憔悴與清愁。

“夜呢?”她輕輕的問,明眸半睜半閉,流瀉出迷離的光華。

冷若冰霜的明若鏡站在她身前,聞言,目光幽幽的閃動了一下,緩緩的道:“陪她回門了,似乎最近要住在雲府。”

“我聽說,她毀容了?還身受重傷必須臥床一年以上?”硃砂的聲音極輕,輕得幾乎能融入空氣中一樣,聽不出什麼情緒,唯有那半睜半閉的明眸底下轉瞬閃過的寒光,才洩露了一絲她真實的內心波動。

“假的,她只有右腿骨折。”明若鏡冷冷一笑,眼底的譏諷與殺機一閃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