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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功法。
自己學起來千辛萬苦,奉獻了許多銀兩,經歷了諸多為道士們端夜壺、跑腿等“有沒有誠意?”的考驗,方才學得。尤令他哭笑不得的是,在傳授完畢時,道士竟然說:“此法至高無上,而你資質欠佳,能有一分收效已是難得。”費盡苦心,竟然換來個“你練了也是白練”的潛臺詞,心中窩囊之極。
俞喜仁懷著憤恨練功法,十來天過後,體內氣機層層變化,逐漸曉得其中味道,滿腹的牢騷化為感激,始信天外有天,資質之說不謬。
該不該將這功法傳給何安下,俞喜仁心中嘮叨不已:“俞喜仁啊,這個小孩憑著肚子疼,就要得到道家大法啦!與你當年的辛苦比起來,天理何在?”轉而又想:“俞喜仁啊,用道門大法來治肚子疼,未免有些小題大做了吧!”
冷靜下來,覺得自己始終有一種想教這孩子的衝動。於是,一咬牙,說:“就這麼定了!”一口咬下,滿嘴牙響,立時鑽心疼痛,暗道:“我就不信好心沒好報!”當即扶起何安下,說:“翁然如雲霧之四塞……”
陽光消散水霧。
何安下閉目坐在船艙之中,感覺陽光似乎滲進面板,點點滴滴滲進體腔。積鬱在腹中的寒氣,如同江面上的煙霧,隨著太陽昇起,被一縷縷光亮擊碎、融化。
俞喜仁坐在一旁,口含熱茶,藉以抵抗牙痛,注意到何安下面部泛起神秘的笑容。
俞喜仁教何安下的是明代道書《性命圭旨》上的口訣:“翁然如雲霧之四塞,驟然如風雨之暴至,恍然如盡夢之初覺,渙然如沉痾之脫體,如男女之相親,如澡浴之剛起。”
何安下瘦弱的兩臂挽在小腹,打坐的姿勢很不標準。俞喜仁卻覺得非常欣慰,自己隨便一教,有人竟然學得如此認真,不由得以師長的心態打量著何安下,暗道:“陪你練一會。”俞喜仁一挺脊椎,雙膝盤上,眼皮慢慢垂下。
俞喜仁與何安下端坐在船中草蓆之上,一大一小兩尊身軀,姿態一致,嘴角上掛著一樣的笑容。
傍晚時分,船到龍頸山下。
俞喜仁跳下船,小腿一震,覺得腹部堅實,迴腸蕩氣。幾個時辰的靜坐練功,令精力格外充沛,不由得興起:“安下,腿上有沒有勁?”
“坐麻了。”
俞喜仁爽朗一笑:“我怎麼就沒麻呢?還是你沒有掌握技巧,來,咱們一路跑上山去如何?”何安下揉著雙腿,抬眼見鬱鬱蔥蔥一座山,草木甚是茂密,不見樓閣宮宇,只一條小路蜿蜒而上,與俞喜仁向自己渲染的“龍頸山道場富貴非凡,好大場面”差別甚大。
何安下:“俞先生,這好像是一座荒山!”
俞喜仁:“這是後山!從前面上山誰都行,能從後面上山的,就不是一般人了,得有特別關係。”何安下:“從後面上山有什麼好處嗎?”
俞喜仁想了想,說:“近。”
他心中萬分得意,一拍何安下腦袋:“跑吧!”不待何安下反應,已一個健步竄出好遠。
一陣好跑,汗流浹背,回頭看去,不見何安下身影,便坐在路邊石頭上,感慨自己數年道門修煉沒有白費,竟然身輕如燕,不由得哼起小曲。
陶醉不已之時,脖頸一疼,一粒小石子從肩膀上滑下,落在雙腿間的地面,猶自滾動不已。俞喜仁大怒:“是誰打我!”左右看去,不見人影,心中一驚:“難道我驕傲了一下,過路的山神看不過去了嗎?”又語調謙恭地問了一遍:“哪位打我?”
飄忽忽傳來一聲:“是我。”
俞喜仁向上看去,見何安下在上方,大驚道:“你怎麼上去的?”何安下:“我找了條更近的路。”
俞喜仁黑了臉色,半晌後說:“近路在哪?”
何安下:“順著樹根間的縫隙,一點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