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緊接著魂魄悠悠,癱軟在玉娟的嬌軀上。

「這是德國文藝復興時期的著名肖像畫家漢斯。荷爾拜因第一次去英國回德後創作的傳世名畫《畫家的妻兒》,他在這畫裡傾訴了發自內心的對妻兒的深摯感情。劉書記,您是方家,鑑別一下是真品還是贗品。」

說話的人已近中年,畢恭畢敬,一臉的誠懇,著一身筆挺的高檔西裝,掩不住渾身上下的散發著的書卷氣。

「呵呵呵,其實我也是初涉此行,哪裡談得上是方家,不過談點看法還是可以的。」劉烏石嘴裡謙虛,語氣裡透著一種驕傲和得意。

眼前的這人叫方飛鴻,是一家建築公司的老闆。

自稱是安徽合肥人,是他老婆秦心怡的大哥秦長勝的兒子秦朝的朋友,這幾日正磨著想要市裡的一項政府工程。

「這幅畫抓住了精細活動的最微細的反應,透過他的妻子的病弱而經常流淚的眼睛,把她最深的內心情感奇蹟般的表現出來。人物的形象和外部特質形成統一的不可分割的整體,構成了典範的樣式,所以是肖像畫中最偉大的傑作之一。你小子從哪得來的,該不是走私的吧?」

「劉書記真是大家啊,一語中的,道盡了此中真義。這是我的一個朋友在世界著名拍賣公司克里斯蒂行以120萬美元成交的,去年低價轉讓給我。

久聞劉書記早年在法國巴黎學習西方古典油畫,後轉攻中國古典繪畫,尤其是對花鳥畫深有心得。這兒有一副八大山人的《荷花小鳥》,請劉書記瞧瞧。」說罷,他在辦公桌上攤開那副畫。

孤石倒立,殘荷斜掛,一隻縮著脖子瞪著白眼的水鳥,孤零零的蹲在石頭頂上,顯得極其冷落孤癖。

上面印章無數,顯是所經收藏之人甚多。

劉烏石有些混濁的眼睛放出光芒,這是絕對的真跡。

當年他的導師最為推崇的作品就是這幅《荷花小鳥》,臨死還在唸叨著沒能親見真作,實是人生大恨。

他含著淚念道:「『橫塗豎抹千千幅,墨點無多淚點多。』,這是朱耷的自我寫照。想不到我能在生前見到它!當年鄭板橋在這上面所題的才是一語中的,道出了他的做為沒落貴族不甘失敗但又無力反抗的傷感和憤懣的思想。」

說罷他顫抖的捲起畫軸,遞給方飛鴻,道:「謝謝你能了卻我多年心願,親睹朱耷真跡的機會是可遇不可求的。盼你能妥善保管好。」

「紅粉送佳人,寶劍贈烈士。劉書記,您是朱耷的知音啊。憑我的才識不配擁有八大山人,還請書記收下。」

劉烏石搖搖頭,道:「不敢當啊。劉某收不起這樣的厚禮,還請帶回去。不過你吐屬文雅,也擅丹青,既是同道中人,我當助你一臂之力。你大可不必行此下策。」語氣微含不滿。

「唉,我也是不得已啊。如今社會風氣日下,我也是層層打關,才能走進您這間辦公室的。劉書記高風亮節,實是叫人不得不佩服。」

「咱們黨歷來強調要廉潔奉公,豈能為糖衣炮彈所擊倒。你以後莫再做這種齷齟事,凡事都要正大光明,堂堂之陣,正正之師,才能百戰百勝。」

「是是是,方飛鴻今日得能聽書記一度話,人生觀和世界觀都有了質的飛躍。」

「你先下去吧,我還有些事要辦。」

「是,書記,那我先走了。」

劉烏石嗯的一聲,見辦公室的門關上後,抓起桌上的電話,「玉娟啊,怎麼還沒下班?咱們中午一起出去吃飯怎麼樣?」

「爸,我也剛要下班。好爹,你要請我上哪吃?我可不上什麼大酒店。」

「不不不,咱們不上那,最近市郊新開了一家翠竹園,格調比較清新。主要以野味為主,咱們去吃些山獐、狸子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