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但是還來不及考慮丟不丟臉的問題,一道銳利的痛破空而來。

蕭氏的規矩,或者說蕭逸的規矩,捱打不許問原因,要解釋也等打完,有理就可以上藥,沒理就接著挨。

所以他只能咬牙忍著,忍著這理由不明的責打,忍著這不知盡頭的痛苦。

悶聲不響地打過一輪,思緒已經完全被疼痛佔領。卻只聽見蕭逸喝令道:“把修羅堂的‘守則’背一遍!”

是違反了哪一條麼?卻實在想不到是什麼?

略一遲疑,傷口上立刻捱了雪上加霜的一下,這一下打得措手不及,懷暖的上身朝上一挺,又被蕭逸狠狠按住。

這一挺身,眼睛瞄到了那個站在角落裡的小孩,他的嘴角,帶著惡毒的笑容。

他突然就明白了,這個小孩是來告黑狀的。自己的成績和他一直不相上下,卻比他更得蕭逸賞識——那個時候,已經過早習慣了血腥卻依舊只是純色的心靈,滴入了一點墨色,並漸漸擴大,糅合。

“第一條,忠於幫派,忠於大哥,不得二心,不得他顧……”

“啪!”

……

“……第八條,私下鬥毆必須分出生死,否則同時處死……”

“啪!”

……

一條一下,不徐不疾,卻鞭鞭刻骨。

“第十三條,未畢業者,不得抽菸,違者按情節輕重酌情處置……”

“啪!”

啊——這一鞭下去,他的慘叫卡在喉嚨裡,出不來下不去。腦海裡,反反覆覆的,都是那個“煙”字。

原來是——煙……

他的瞳孔驟然擴大,好像死了一般。捱了連續的三下之後,才開始接著木然地背誦著他早已爛熟於心的條例。

那聲音聽在蕭逸的耳朵裡,卻變成了委屈不滿——你委屈,我就天天過好日子是吧。

於是那軟藤下去得更狠更快。

可是他卻覺得,每一下,都打在另一個更為疼痛的地方。

好不容易停了下來,蕭逸從他的上衣口袋裡摸出了那包黃鶴樓,冷笑道:“真是出息了啊,你老大我這麼多好你不曉得學,抽菸你倒是連牌子都選一個樣兒的啊。”

說完,手下一用力,扭曲了盒子,扔進了垃圾桶。

看著那盒子,懷暖的肩膀瑟縮了一下,呆呆地看著垃圾桶,眼睛裡,澀澀的,卻掉不下一滴眼淚。

還待揚起藤條,門外有人來報:“徐五爺來了。”

“嗯——去牆角跪好!”

關上了房門,蕭逸冷笑道:“他來做什麼?要錢沒有,要命免談。”

“說是來給大哥慶生的,別是鴻門宴吧?”

而蕭逸的思維停留在了“慶生”二字上,他自己都不記得了,對於出生就剋死老孃的人來說,生日並不是什麼值得紀念的好日子。

突然想到了懷暖的那包煙,懷暖不是那麼不知輕重的人,就是有煙也不會帶在身上,還是和自己一個牌子的,不會是……

兩條腿使不出一點力氣,也顧不上屋子裡還有人的尷尬,撐著牆慢慢地挪到牆角,緩緩地跪了下來。

“大哥的紅人啊,也受這苦?”但凡有人倒黴,總有人不厚道地加以貶損,“打成這樣,還怎麼陪大哥上床啊。”

但是口快的人,應該要隨時做好被人掛掉的準備。

“有多少人同謀?”緩了口氣,卻不敢放鬆分毫,身子崩得筆直,身上的傷口也顧不得疼。

“多了去了,但凡現在還活著的,誰不希望你死?”配角A同學慢慢地欺進,對方畢竟是修羅堂裡數一數二的人物,即使受傷了,也不能掉以輕心。

“為什麼?”淡淡地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