復始,七七花敗。”四十九天,中血蠱之人,從未有人活過四十九天,七日一葉,花開七葉,藥石無醫。

後幾句,白二並未道出,並未秘聞,是眾所皆知。

秦宓眸子沉得厲害,亂得一塌糊塗:“她後頸如何是半葉花開?”

血蠱之毒,花開半葉,見所未見。

白二思索了片刻才道:“屬下也不明所以,只是曾見南詔蠱經有記,以血控蠱,以血渡蠱,興許,”想了又想,才道,“因為胎兒,渡了些許母體蠱毒。”語氣,有些狐疑不決。

秦宓眸光一寒:“興許?”眸子咄咄逼人,嗓音毫無溫度,“事關她的命,朕不容絲毫差錯。”

白二半跪於地,道:“屬下無能,不敢妄下斷言。”

秦宓沉默,良久,問:“七七之內,你可能保她無恙?”

白二毫不狐疑,擲地有聲:“屬下以命相保。”

“孩子,”嗓音忽然停頓,秦宓斂住眸光,似乎容顏也灰暗了些,許久,他才輕嘆著說,“莫要讓她知曉。”

這個孩子,也許幸,也許不幸,總歸來的不是時候。

白二鄭重其事:“是。”

秦宓轉身,往裡屋走去,才邁出幾步,停下,並未回頭,背對著燭火,忘不見容顏神色,他突然開口:“或許,朕說或許,”遲疑了久久,他問,“可否用腹中孩子渡蠱?”

聲音,顫抖得厲害。

以血渡蠱,那麼那個孩子多半不能平安無恙了,秦宓何曾捨得,那是他的骨血,只是,或許……若真有或許,他要舍了他的女子,卻毋庸置疑,會一無所有,包括他自己,便什麼都不剩了。

所以,他有那麼一瞬,很自私。

白二斟字酌句了許久:“或許,只是或許。”他不敢妄言,頓了許久,才沉聲,一字一字都小心翼翼,“若只能護一個,以血渡蠱可——”

話並未說完,秦宓便截斷了,不容置疑的篤定:“沒有或許,她和她的孩子,朕都要。”

便是那一瞬的自私,秦宓後悔了,半點差池他也容許不了,那都是他的命。

秦宓轉身,走得急促,生怕半分遲疑似的,背影有些狼狽。

裡屋內,聞柒還在昏睡,呼吸很沉,她窩在錦被裡,小小的一團,像只蜷縮的貓兒。

她似乎瘦了不少,容顏蒼白得略顯透明,就那樣安安靜靜地躺在那裡,一動不動的,平日她總是不安分,便是睡著也是翻來覆去沒個消停,如此安生,秦宓有些心慌,不安極了,便好似眨眼的功夫她就會不見了。

腳步輕了又輕,秦宓蹲在榻前,凝著沉睡的女子,他俯身,親吻了她唇角,輕喚了一聲:“聞柒。”他自言自語,聲音輕得好似夢囈一般,“會好的。”

又吻了吻聞柒的眸,她依舊沒有醒來,若是往常,她興許會掀開長長的眼睫,用瑩潤好看的眸子看著他笑,然後定要鬧上一頓。

她太嗜睡了,可是因為腹中的那小東西?秦宓伸手,拂著聞柒平坦的小腹,輕輕柔柔地揉著,俯身湊近,他說,“小貓兒,莫要鬧你母妃,她定會歡喜你。”

她的孩子,定也是貓兒般,狡邪又聰慧,興許,生得像她,是個精緻的女孩兒,是讓人頭疼的頑劣性子,他只盼著像極了她便好,不需要太傾國傾城,也不需要會指點江山,只要像她便夠了。

秦宓淺淺笑了:“爺也會很喜歡你,小貓兒。”

他的小貓兒,也許……也許未能安好。

秦宓深深皺起了眉頭:“聞柒,怎麼辦?”聲音有些顫抖,還有些嘶啞,是從未有過的惶恐,“我怕極了……”

突然,床榻裡的女子緩緩動了動,露出後頸,燭火下,一朵血紅的花骨子,只開了半葉,周圍纏纏繞繞的血絲,匯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