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出來;他便會意地點了點頭;又招手吩咐赤畢上了前;聽其原原本本說明了來龍去脈;他方才笑了起來。

“好;回覆杜長史;這件事就交給我我必然不會讓他這一番苦心白費;一定給他報了這一箭之仇”

等到赤畢恭恭敬敬地答應過後行禮離去;高力士看著地上那個顫抖得如同篩糠似的傢伙;面上不禁笑得如同一朵花似的。杜士儀不但送來了這麼一個王毛仲手下的從者;而且還大方地連同此人貪墨梁小山的三百萬文錢一併送了給他;借花獻佛的手筆可謂是大極了既如此;他再不出手;可就說不過去了

杜士儀到了雲州後;三日一折;五日一奏;依舊延續了他當初從外放成都令開始的良好習慣;事無鉅細地早請示晚彙報。所以;雲州城從戶籍到墾荒到互市的種種進展;只要有心人都能知道。當然;這其中;杜士儀和宇文融如出一轍的打壓糧價;更是讓李隆基都為之讚賞不已。

“杜君禮果然不負朕望。”

武惠妃見李隆基面有得色;便笑著恭維道:“三郎觀人用人之術;原本就是天下無雙。杜長史初到雲州便成績斐然;而宇文戶部在魏州;亦是讓之前遲緩至極的救災一時推進迅速。一個是入仕八年便官至一州長史;一個是從區區富平縣主簿;七年便一度執掌戶部;如今統籌一方;三郎的不拘一格用人才;在外人看來;已然是直追太宗皇帝了。”

“朕怎能和太宗皇帝相比肩。”李隆基話是這麼說;面上卻露出了不加掩飾的得色。

“妾聽說;坊間常有人將姚宋二相和昔日太宗陛下身邊的杜房相提並論;賢臣良將若此;開元盛世若此;何來不能比肩?”武惠妃說著便起身轉到李隆基背後;輕輕為其按捏肩背;瞅著李隆基果然心情極好;她這才不動聲色地說道;“當初還有人道是杜長史外放雲州是為左遷;卻不知道這主政一方;原本就是對年輕人最大的磨礪。杜長史經此一任;想來必定得益良多。”

左遷兩個字觸及到了李隆基敏銳的神經。他幾乎本能地坐直了身子;隨即又緩緩放鬆了下來:“哦?直到現在;還有人說杜君禮是左遷?”

武惠妃在李隆基背後目視了一旁侍立的婢女瑤光一眼;後者立刻誠惶誠恐地低頭說道:“大家;外頭有這麼些議論。有人說是李相國杜相國他們不滿杜長史舉薦了宇文戶部;也有人說是……”

前頭這半截李隆基心裡有數;這後頭半截突然沒有了;他不禁眉頭一皺追問道:“還有人說是什麼?”

“還有人說是……說是杜長史得罪了王大將軍。”

此話一出;李隆基登時霍然起身。瑤光見狀慌忙雙膝跪地不敢抬頭;再沒有多說一個字。這時候;武惠妃方才若無其事地說道:“三郎別生氣;不過是一些無稽之談。宮中什麼閒話沒有;就是妾也不是多次被人中傷。妾還記得當年被誣為禍國妖孽的時候……唉;都是過去的事了;以訛傳訛就是如此”

武惠妃巧妙地一句句輕攏慢捻抹復挑;全都說到了李隆基心坎裡頭。儘管接下來這個話題彷彿就被帝妃二人遺忘了;可是;等他回到了自己的寢宮時;卻忍不住讓左右內侍去調來杜士儀的所有上疏。當他著重看完了其關於雲州糧價騰貴的種種緣由;注意到了其中一個叫做梁小山的名字時;他便用冷冽的聲音吩咐道:“派個人去查一查;區區一個糧商怎有這般膽量”

天子要查一件別人有心讓他查到的事;那麼;自然不過隔日;確切的資訊就放在了他的案頭。得知梁小山是王毛仲在開元之初就放出去的部曲;而後再沒有聯絡;他立時冷笑道:“沒有聯絡?沒有聯絡一個區區糧商會去和堂堂雲州長史作對?河東河北四處糧價騰貴;怎麼不見他在別處和人合縱連橫;偏偏就在雲州?”

“這……也許是巧合?”一旁的高力士小心翼翼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