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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寶兒往日即便很重視她這個妻子,可也不至於這樣,這次做出這樣一幅樣子給外人看,究竟是為什麼?
安北牙帳城駐軍遠多於民戶。若是在中原,這樣的配置必然要大量依賴於後頭的補給,然而,駐紮此地的蕃兵遠遠多於漢兵,因此杜士儀仿效漠北遊牧民族馬上放牧,馬上打仗的習俗,一面放牧,一面又劃出專門的土地用來耕種,城中甚至還留有相應的菜地,以供軍中食用。整個城**有八八六十四個裡坊,起名也按照六十四卦排列。再加上和朔方的馬市,又佔據了原本突厥牙帳所有的廣袤牧場,卻也堪堪收支平衡。
除了安北大都護府的軍隊,到投奔此地的小部族以及相應民戶,打散安置後,全都有固定的居住範圍,平時可以出城,但在城中的活動範圍卻不允許逾越劃定的界限。儘管這樣的規定彷彿嚴苛得不近人情,但因為按照家庭為單位,有遮風擋雨的屋頂庇護,大部分人也頂多是私底下抱怨一二。
此時此刻,東城十六里坊中,最西南角的泰人坊中,一戶人家大白天的大門緊閉,不但如此,還有人在門縫中小心翼翼地觀察外間是否有可疑人經過。
“那些駐軍的裡坊還是守備森嚴,無法進入。可是,從出兵那一天的旌旗以及小丘上探子俯瞰的情形來看,安北牙帳城的留守兵馬絕不會超過三千。”
“三千確實頂天了。這次朔方一萬兵馬,河東一萬兵馬,安北牙帳城原本駐軍一萬餘人,分出一萬來,這樣也就有三萬人。僕固和同羅分別出兵五千,所以此次出兵的總人數應是四萬。而回紇若是傾盡上下,說有八萬雄兵也絕不誇張。所以硬碰硬的話,勝負真的說不好。如果杜士儀還把更多的兵馬留守在此,那麼出兵的風險就太大了。”
“不錯,更重要的是,這次訊息傳得太快,唐軍沒辦法打回紇一個猝不及防。”
屋子裡的三個人七嘴八舌,把此次進兵利弊剖析了一個差不離,其中一個方臉漢子方才重重嘆了一口氣道:“只可惜長公子竟然率軍為先鋒,否則若是他留守安北牙帳城,也許事情就能好辦多了……不過卻也未必,長公子這些年來和俟斤越走越遠,看看回紇,為何會落得如今這個危險的境地,還不是因為骨力裴羅當初走錯一步,不該一直那麼放縱叔侄爭鋒?”
“廢話不要多說了。安北大都護府司馬陳季珍如今一心守著身懷六甲的妻子,此人固然是慣用智謀的策士,可真正發生大亂時,他在軍中全無根基,必定壓不住陣腳。通知各處人等,五天後的晚上子時開始在四處放火,鬧得越大越好,聚居城中的各部族民肯定會騷亂,這樣安北牙帳城就會大亂,這樣同羅的阿布思一定不會再猶豫了!就算他只帶了三千兵馬,那時候肯定會忍不住興兵來攻!”
“可萬一被阿布思喝了頭湯……”
“俟斤說了,如今的僕固部實力不夠,所以與其和人去爭搶最甜美的果實,還不如讓漠北能夠亂起來。只要有阿布思擋在前頭,他勝了,漠北必定大亂,我僕固部便趁亂崛起;如若他敗了,我僕固部便吞併同羅!如此一來,我僕固部一定能夠擁有更大的地盤,更多的子民!”
安北牙帳城東,獨樂河畔。一支只有三千人的兵馬正靜靜地駐紮在此,坐騎在飲水之後全都上了口嚼,而士卒們並沒有什麼統一的服色,三三兩兩坐在那兒暫歇。而領兵前來的阿布思,則是不如麾下軍將那樣百無聊賴了,他略顯焦躁地矗立在河邊,突然飛起一腳將一塊石子踢入河中。
身為安北大都護府的副大都護,這幾年來他的日子過得很好,杜士儀也給予了他不少優待和禮遇,此次如果不是那個送到同羅牙帳的訊息實在太過誘人,他也不會打著援護安北牙帳城的旗號領兵過來。
昔日的漠北霸主突厥已經覆滅,這就足證大唐正當頂峰,那座矗立在烏德犍山之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