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雲流水,勾勒出一條條玄妙輕靈的符紋,彰顯出紮實無比的基本功。

以陳汐的目光看來,都挑不出多少的瑕疵。

不過這僅僅剛開始,想要煉製一塊威力堪比天仙全力一擊的天仙符,可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

陳汐只是覺得,這傢伙所用的制符物品,無論是符筆、還是墨汁、乃至於作為符紙的青魄神玉,皆都太奢華了,甚至有些浪費。

這些物品擱在他手中,別說煉製一塊天仙符,就是煉製出一塊玄仙符都綽綽有餘。

當然,對方是流金仙閣掌櫃之子,如今又是在進行一場至關重要的考核,準備充足一些倒也說得過去。

大殿中無人說話,只有那沙沙的制符聲音像窸窣的蟲鳴般流淌而出。

武淵和俞大師都將目光緊緊盯在武尋身上,屏息凝神,神色間有著一抹難掩的緊張之色,立在原地一動不動,唯恐驚擾到武尋了。

而在上首座位上,那被武淵稱作玄雲的枯槁老者,在武尋制符之初,已是重新閉上了眼眸,面無表情,似是在假寐,又似是在沉思。

“這人只怕就是昨日前來流金仙閣的那位貴賓了……”

在場之中,或許就算陳汐顯得最為輕鬆,將目光掃了一眼那上首的老者玄雲一眼,不由想起了昨日的一幕。

當時,他正打算將身上的青魂母巖出手,沒想到剛到流金仙閣,對方竟是歇業了,為的便是迎接一位身份尊崇的貴賓駕臨。

眼下看來,這位貴賓當是那老者玄雲無疑。

只是讓陳汐好奇的是,對方究竟是何方神聖,莫非來自某個以符道聞名天下的大勢力?

這時候,陳汐突然敏銳注意到,身旁武淵的氣息變得粗重了少許,神色間的緊張之色愈發濃烈,連攏於袖中的雙手都情不自禁緊握起來。

陳汐抬眼掃向武尋,登時明白了原因。

不知何時起,武尋制符時的運筆速度變得滯澀起來,手持符筆的右手更是青筋爆綻,像拖著一座重山在篆刻符紋一般,顯得很是艱難。

他的臉色變得有些蒼白,如劍濃眉緊蹙,死死抿著嘴唇,一顆顆豆大的汗水浸出額頭,蜿蜒流淌而下。

尤其是他的眼眸中,那原本的自信澄淨之色,正在被一抹掙扎痛苦之色取代。

武尋遇到了難題!

陳汐細細一打量就發現,在武尋手下,那一塊青魄神玉已密佈各種符紋,如同呼吸一般,正在彌散出一縷縷猶若實質般的青色神輝。

可這種光澤,如今卻正在一點點的變得暗淡,像快要乾涸的魚兒,即將徹底滅絕。

陳汐眉毛一挑,很明白若不改變這種狀況,這次武尋的制符考驗又將以失敗告終。

武尋自己也很清楚現在的狀況,或者說,前幾次制符時,他就是失敗在這最後一道關卡上。

可是,他苦苦冥想許久,也沒有找出該如何解決這一道關卡的辦法,原本以為憑藉青魄神玉極佳的材質,足以避開這一道關卡的。

可惜……還是不行!

這時候的他,信心都快要崩潰,甚至有些懷疑,自己究竟適不適合在符陣一道上堅持下去。

難道自己真的沒有這方面的天賦?

武尋惘然,臉色蒼白如透明,當開始對自己道途產生質疑時,那已經距離失敗不遠了,他同樣很清楚這一點,可卻根本無力去改變這種狀況。

怎麼辦?

究竟該怎麼辦?

他的氣息變得粗重,雙眸充血,猶如瀕臨絕境的困獸。

“堅持住啊!只差一步,僅僅只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