堪堪馳抵將軍府外。賈詡翻身落馬,來不及整理已經歪掉的冠帶,也來不及擦拭一下滿臉的汗水,提起袍裾徑投大門而來。恰在此時,一道雄偉的身影從將軍府的耳房內迎了出來,衝賈詡恭恭敬敬地抱拳為禮,朗聲道:“高順~~參見大人。

“高順將軍?”賈詡劇烈地喘息了兩聲,問道。“主公何在?”

高順道:“回大人,主公並不在府中。十五日之前已率大軍奇襲薊縣去了,高順率陷陣營奉命坐鎮寧縣。”

“哎呀~~”賈詡擊節長嘆道,“緊趕慢趕,沒想到還是沒有趕上~唉~~”

高順道:“大人何事如此緊急?”

賈詡嘆道:“高順將軍有所不知啊,此~~非開戰之時也~~”

高順說道:“我軍於陰風峽谷正與鮮卑大軍激戰之時,劉虞竟譴丘力居、蘇僕延偷襲身後,以致管亥將軍戰死沙場,青州營三百將士全軍覆滅,如此奇恥大辱、血海深仇,如若不報,將士如何心服?”

“為將者~~當忍人所不能忍!”賈詡道,“管將軍陣亡,固然令人扼腕嘆息,然此時確非開戰之時,我軍勢弱且根基未穩,劉軍勢大且劉虞在幽州經營多年、勢力根深蒂固,非朝夕可以撼動,此時開戰、勝負難料啊~~”

高順道:“常言道先下手為強,後下手遭殃,主公若不率先出擊,等劉虞調集重兵、大軍壓境之時,只恐為時已晚。”

賈詡道:“劉虞其人,本是東海一介腐儒,深受孔孟禮教之束縛,時刻以報效朝廷、安撫萬民為念,平生最是愛惜羽毛、看重名聲,如若主公不率先開啟戰端,他~~是絕不會、也不敢大動干戈的,最多也就是背後耍些小手段罷了。”

“……”

“兵法雲,上兵伐心、其次伐謀,要對付劉虞這種時刻以朝廷大義為念之人,其實很簡單,只需佔據朝廷大義,以天子的名義去壓制他,便可束縛其手腳,將之困死愁城,可惜~~可惜呀~~”

高順道:“可惜什麼?”

賈詡道:“可惜主公這麼一出兵,難免有以下犯上之嫌,於道義上吃了大虧呀,這就等於是替劉虞脫去了身上的桎梏,令他可以心安理得調譴大軍前來進攻寧縣啊!唉~~主公身經百戰、且智計百出,每每以弱勢之兵大敗強敵,其用兵之精妙令人歎為觀止,可惜的是~~主公生性過於驃悍、過於崇尚武力了。”

高順想了想,忽然說道:“或許主公此舉另有深意亦未可知。”

賈詡道:“主公此舉的確另有深意,揚言奇襲薊縣是虛,聲東擊西千里奔襲柳城、擊滅遼西烏桓丘力居部才是主公地真實意圖。”

“哦,大人何以如此肯定?”

“事情不是明擺著嗎?主公精擅騎戰,指揮騎兵如臂使指,於中原轉戰之時能以弱勢兵力屢屢贏得不可想象之勝仗,皆仰仗騎兵縱橫捭闔之利!放眼天下~~再沒有人比主公更懂得騎兵的厲害了。”

高順若有所悟,卻又始終抓不住要點,忍不住問道:“那又如何?”

賈詡道:“主公深諳騎兵之利,頗為忌憚丘力居、呼赤所部烏桓騎兵,劉虞得丘力居、呼赤之助,猶如猛虎之添雙翼,其中尤以丘力居兵力最眾、威脅最大!主公欲滅劉虞,必先剪其羽翼,所以才藉著奇襲薊縣之名,將劉虞地大軍滯絆在薊縣一帶,如此便免除了後顧之憂,爾後主公率大軍千里奔襲柳城,先折劉虞一臂!”

“唔~~”

“劉虞無謀,聞知遼西兵敗,極可能譴呼赤輕騎疾進、趁虛奔襲寧縣,意圖絕了主公根基,如此又給了主公各個擊破的機會,主公將火速回師寧縣,趁著劉虞大軍未至將呼赤先行擊滅,則又折劉虞一臂,丘力居、呼赤既死,劉虞麾下幾無可用之騎兵,縱有精銳步卒十萬,主公亦再無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