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了,你爸忙,不知道你的事兒,爺爺問你,小公館裡住著的那丫頭……”

一聽說小公館,孟靜楷渾身的毛都要炸了:“爺爺!”

老爺子皺眉:“你爺爺我雖然老了,耳朵好使。靜楷啊,如果是玩玩,那還是要姜家丫頭吧。雖然你爺爺我沒有門戶之見,當然,爺爺當年也是苦出生,可是現在社會形勢本事如此。”

孟靜楷安靜下來:“爺爺,不,爺爺。”他帶著些許頹喪。

“這麼說,你是認真的?”老爺子點點頭:“好吧。兒孫自有兒孫福,年輕人的事兒,我們還是不要干涉吧。”老爺子一錘定音,戴琳鬆了口氣,勉強笑著拉住孟靜楷:“楷楷啊,你嚇死媽媽了。你告訴我,是哪家姑娘?”

孟靜楷不耐煩地推開她:“媽,你就別問了。”

“哼。”孟國濤拂袖站起來:“他要是好意思告訴你是哪家的姑娘,真是見鬼了!”

孟靜言終於放下手裡的冰激凌,小銀勺子叮噹一下丟在玻璃盤子裡,擦了擦嘴靠在椅背上。

孟靜楷忽然看向這個一直沉默的妹妹:“是你……是不是?”

“哈!”孟靜言像是看天大的笑話:“你又不是狡兔三窟,總就那麼幾個地方,你天天不回來往小公館跑,你還真以為誰都不知道是怎麼回事?這種事,能瞞得住嗎?還用得著我去說?”孟靜言站起來:“對了,孟靜楷,你太小看我了。”

孟靜楷雙手握拳站在那裡,一家人像是裝在同一個大容器裡的冰塊,看似透明卻是格格不入,而喜嵐,他真的沒有把握。

當年孟國濤在紀委任職的時候,關於喜國煥那案子,他是主要負責人,現在他怎麼能挑明說,我喜歡的那姑娘是當年被雙規的喜國煥家的姑娘。不是他沒有勇氣,而是說了以後,不會有任何幫助。他不知該怎麼辦。

“三哥,論聰明你比不上大哥,論手段你也比不上二哥,不過好在你還有那麼點勇氣,這就是為什麼三個哥哥里唯獨我最和你親近的原因。”孟靜楷不知道這個妹妹要說什麼,他晃眼一看孟靜言的笑:“可是我沒料到,事情已經被捅破了,你卻連承認心上人的勇氣也沒有了。三哥,看來我真是看走眼你了。”

孟靜楷無言以對,這層薄薄的窗戶紙確實是欲蓋彌彰,說與不說完全是一回事了,可是面對爺爺的詢問和父親的質疑,他居然一個字也說不出口。他不敢,就連那麼點勇氣也沒有了。他疏忽了,他每天往返在小公館的路上,家裡人豈有不知的道理,何況是精明的父親和更精明的爺爺。

“我說什麼?”他冷哼一聲:“說那是喜國煥家的姑娘?”

孟靜言挑一挑眉:“為什麼不可以。”

“爸爸當年就是利用喜國煥揪出了陸志華,最後雖然喜國煥得到寬待,但是依照父親的脾氣,他不會接納嵐嵐的。”這一點清清楚楚,所以孟靜楷什麼也不敢說。

“那你就放掉喜嵐啊。你知道她跟你不合適。”孟靜言恍若唯恐天下不亂。

“她就算是死,也得在我身邊。”孟靜楷煩躁地抽出一支菸,啪嗒啪嗒打了兩下才將煙點燃。

孟靜言撇了撇嘴:“三哥,你還惦記林丹嗎?”

“林丹是林丹,嵐嵐是嵐嵐。”孟靜楷終於說出了那句話。

“你既然都清楚了,那我說什麼也是多餘的,從小到大,你都是這個脾氣,認定的事兒,誰勸也不聽。既然你把人從陸承川那裡搶過來,那麼你就好好保護她……和她的家人吧。”孟靜言披了方巾款款上樓去,塗著鮮紅蔻丹的修長十指拍了拍孟靜楷緊繃的肩膀:“祝你好運。”

窗外的雪還在下,簌簌地鋪天蓋地,這一晚恐怕是不會停了,從未拉上窗簾的落地窗望出去,鵝毛一般的大雪飄灑在漆黑的夜幕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