凱旋而歸時,你並沒有解散那兩支軍隊,也沒有將這兩支軍隊交給朝廷,按理來說,你身為一名志不在皇位的皇子,是不能夠手掌兵權的,更何況是整整五萬人。然而,父皇卻默許了這件事,批准了商水軍與鄢陵軍的番號,讓你來執掌……”

“……”

“自那時起,你便一發不可收拾,徵楚國、討韓國,漸漸地,你手底下的兵力達到了十萬,這還不包括那支商水遊馬,也不包括三川那數萬異族騎兵……又記得前兩年,你又在商水邑組織了商水軍預備役,滿打滿算,你可以調遣的兵力,其實達到二十萬。你手中的兵權,麾下的兵將,幾乎佔到我大魏兵將的一半左右,了不得……”說到這裡,太子弘譽目視著趙弘潤,忽然換了一種口吻,問道:“但你是否想過,你為何能掌二十萬大軍?或者說,父皇為何默許你能調動二十萬大軍?……原因很簡單,因為你是父皇選定的皇位人選,在他看來,那反正都是遲早要移交給你的東西,並且在這些年來,父皇也在徐徐將權力過渡給你,比如你弄的冶造局、兵鑄局,幾乎把持了我大魏的軍工,我大魏幾十萬軍隊的甲冑、武器,幾乎都產自於冶造局與兵鑄局……這是何等的權柄?若換一個人,你覺得父皇會允許麼?”

說到這裡,他自嘲說道:“就拿我來說,還記得一年前時,趙弘禮退出爭位,我成為監國太子,可是呢,我的命令卻連大梁都出不了……我是太子啊!是監國的太子啊!何以我說的話,還不及你們?”

說到最後時,太子弘譽已變得激動起來。

“……”趙弘潤張了張嘴,不知該說些什麼。

此時,就見太子弘譽深深吸了口氣,目視著趙弘潤繼續說道:“因為你的關係,我這個太子在繼位前不得不面對一個問題,那就是我這些手握大權的兄弟們。……一個兩個,手中皆有十萬、二十萬的軍隊,若換做是你,你會心安麼?”

“……”趙弘潤眨了眨眼睛。

而就在這時,太子弘譽又說道:“你不會在意,因為你是戰無不勝攻無不克的肅王,手握十萬北一軍的桓王,那是你的弟弟,執掌山陽軍與南燕軍的燕王,你於他有救命之恩,唯獨剩下的慶王、襄王,你也全然不會放在心上……但那是你趙潤,我趙譽既沒有赫赫戰功,也不懂得帶兵打仗,更別說戰無不勝攻無不克,我的兄弟們手掌諸多兵權,我寢食難安!……若是他日皇權旁落,淪為傀儡,那我趙譽寧可搏一搏!我想成為王,但絕非是聽之任之的一介傀儡!”

聽到這裡,趙弘潤這才恍然大悟。

說到底,他無法理解太子弘譽這樣做的原因,那是因為他根本就不在意像慶王趙弘信那種手握兵權的兄弟大不了起兵討伐嘛,他肅王趙潤征伐中原,難道還奈何不了一個慶王趙弘信?

他有這個底氣!

但此刻面前那位太子殿下,卻沒有他這份底氣。

“所以你才想收回我輩諸兄弟的兵權……”趙弘潤恍然地點點頭,隨即,他又搖搖頭,說道:“但即便如此,你也太操之過急了。”

“操之過急?”太子弘譽搖了搖頭,隨即目視著趙弘潤正色說道:“弘潤,明白你的意思,如果我花個二十年,確實可以緩緩收回諸兄弟手中的大權,但是你要知道,我,今年三十四歲了。父皇二十六歲登基,在位二十年後,不到半百便開始有些力不從心。……我可以明確告訴你,我的確軟禁了父皇,但這並非是父皇沒有出面阻攔我的原因,真正的原因,在於父皇他確實龍體欠安……他今年才五十一。而我呢?我今年三十四了,我沒有二十年了!我也想超越父皇,帶領我大魏開疆闢土,成為受後人敬仰的明君,但若是始終受到諸兄弟的掣肘,那這個大魏的王,當了有何意義?與其如此,不如搏一搏!”

“……”

趙弘潤默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