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從未見過呂姐姐這般生氣過?”慕梓煙看著張宗說道。

“哎,此事說來話長。”張宗看著慕梓煙說道,“昨兒個散值之後,同僚非要拽著我去吃酒,你也知曉,我素日甚少與他們來往,昨兒也不知怎得便硬拽我去,我自是不能託大,便隨著去了,怎知這去的地方竟然是……”

“恩。”慕梓煙歪著頭看著他,“勾欄院?”

“雅閣。”張宗說罷紅了臉。

“哦。”慕梓煙微微點頭,“這雅閣裡頭可都是雅妓,賣藝不賣身的,也都是一些家道中落的官宦小姐,走投無路之下才做這行當。”

“是了。”張宗低聲應道,“壞就壞在,我這進去,正巧碰見柳月兒,我那同僚多是對那柳月兒心生愛慕,這不,便一同去湊了個熱鬧。”

“如何?”慕梓煙笑著問道。

“能如何?”張宗嘆了口氣,“這柳月兒當下便出了對子,這下他們便來了興致,只因那柳月兒所處的對子的確有趣,我便也湊了熱鬧,卻也不敢逗留,便一早回來了,豈料適才,那柳月兒派人來,說是昨兒個我做的對子她已經都記下了,而且還做成了手札,便送來了一份。”

“我明白了。”慕梓煙瞭然地開口,“湊巧的是,又被呂姐姐撞上了。”

“是了。”張宗一臉愁苦,“我並無做其他的事,可是卻惹惱了她。”

慕梓煙淺笑道,“張大哥,說你木訥還真是一點都沒錯。”

“啊?”張宗看著慕梓煙,顯然不解。

“倘若呂姐姐不在乎你,會因著此事而惱了你?”慕梓煙緩緩地起身,“我去瞧瞧吧,那等子地方,張大哥還是少去為妙,想來那柳月兒姑娘怕是看上你了。”

“什麼?”張宗這下更急了,連忙起身看向慕梓煙,“我與那柳月兒姑娘可是連三句話都未說上,我也不過是作陪,只是做了幾副對子罷了,煙兒啊,你可莫要亂說。”

“你若不信,便等著瞧。”慕梓煙淡淡地挑眉,不理會在原地乾著急的張宗,已經入了呂娘子的屋子。

呂娘子此刻正坐在椅子上愣神,見慕梓煙進來,雙眸閃過一抹黯然,而後說道,“我可不是惱他。”

“呂姐姐,我知道。”慕梓煙隨即坐下,“你不過是惱自己罷了。”

“哎。”呂娘子嘆了口氣,“有些事情明知不可為而為之,這最後的結果也不過是飛蛾撲火罷了。”

“你是在說你跟張大哥?”慕梓煙打趣地說道。

“恩。”呂娘子抬眸看著她,“妹妹,許多事情早已經註定。”

“是嗎?”慕梓煙前世會深信不疑,比如爹爹孃子之死乃是天註定,她乃不祥之人,亦是天註定,後來遇見冷寒峰更是天註定,可是如今,她只相信這“註定”二字乃是憑著自己之力而改變。

“好了,不說這些了。”呂娘子接著說道,“你回來,那明安郡主那處?”

“由著她鬧去。”慕梓煙無所謂地說道,“涼王不惜毀了她的容貌,將她送入皇陵,為的便是利用她將皇后墓葬內的東西取出來,至於能不能得逞,那便看明安郡主的本事了,倘若她取不出來,那麼她一輩子都會待在皇陵內。”

“這涼王的心也真夠狠的,為達目的不折手段,竟然對自己的親生女兒下得去手。”呂娘子低聲道,“不過這明安郡主也不是個好的。”

“她如今別無選擇。”慕梓煙淡淡地說道,“就像四公主跟六公主一樣。”

“故而這便是註定的。”呂娘子嘆了口氣說道。

“並非如此。”慕梓煙看著她說道,“只是她們自己的選擇,不是嗎?”

“你這丫頭,總是如此。”呂娘子無奈地嘆了口氣,“是了,再有幾日便是藍二小姐大婚,你可是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