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符合金屬硬度的柔軟靈活程度,一點點地往下滑動,最後在膝蓋處輕輕勾住:“喂。”

陸八被之前的動作猥瑣了個手軟腳軟,此時下意識地抬頭向裡德望去。

軟乎乎的眼神讓裡德心情陽光燦爛,原本不太好的心情此時也變得稍稍柔軟:“跟我回去。”言語中,尾尖一緊,暗示性地拽了拽。

陸八下意識地看了看阿爾家的廚房。

阿爾蹲在原地,眯眼舔了舔爪子。

“說‘不’會怎麼樣?”

——'留下來。'

——“拖走你。”

兩個聲音同時響起。

陸八當然不明白阿爾在說什麼,有些茫然地望向他。裡德看出其中微妙,不太厚道地咧了咧嘴,換了瓦特爾語對阿爾道:“你連挽留都不能讓他明白。”

“……”

在場的人,除了陸八,都聽懂了。

阿爾當即眼神一變。

裡麗靜靜地站在一旁,最後,默默扯了扯身邊計程車兵:“為什麼我突然覺得殿下有些無恥,我是一個人麼?”

……你不是一個人。士兵在心中默默地回答,最後只能遞給裡麗一個心照不宣的眼神。

裡德鬆開陸八的膝蓋,往前走了兩步,忽然腳下一頓,扭頭對阿爾道:“他是火種人。”

火種人,這是個不太陌生的詞彙。

五百年前,白沙皇家就下令全球一起尋找並等待火種人的到來。

——他是為了延續生命而來的。

《造世跡年》如是說。

“我不會用權力去打壓你的公平競爭,勇士。”豹子抬了抬下顎,傲慢地說,“但是我不承認一個連火種星球的語言都不會半個字的人,來為瓦特爾延續生命。”

——“那是侮辱。”

——“打敗我。適者生存,是永恆不變的道理。”

裡德說完以上的話,轉頭對陸八又換回了中文:“跟我走,不然把你的鳥拔光毛做白切雞。”

陸八驚訝:“你們抓住了反向操作?”

“那是什麼怪名字?你取的?”

陸八踹了裡德一腳:“他只不過是載我一程,欺負小動物,太無恥了你!”

裡麗在心中鼓掌:罵得好,罵出人民心聲了。

裡德滿不在乎地眯眯眼:“它的確只是載你一程,”話鋒一轉,“我也沒有說過我會就這麼饒過你叛逃的罪名。”回去再好好收拾你。

陸八沉默。

裡德瞥了還在一旁的阿爾一眼,發現自己不想在這多呆就算多上一秒鐘:“現在,跟我走。”

語畢,轉身向外邁了兩步,卻敏銳地沒有聽見有跟上來的腳步,於是足下一頓,危險地眯了眯雙眼,雙眸漸漸顯示出一絲冰冷。

而此時,陸八的心中卻是另一番想法——

眼前這個耷拉著耳朵,毛茸茸的大傢伙,喂他吃剛烤好的烤肉然後吃他吃剩下的,特意早起做口味特別的水果雜糧之後自己卻一口未動還哈欠連天,喂他喝新鮮摘下來親手壓榨的果汁,會把熱乎乎的炕分一半給他,最後讓他裹著棉被睡了一晚上,還是他半夜被熱醒(……)才發現,這才把屬於人家的那一半被子還回去。

短短的一天,這傢伙對自己的好多得能數出一個爪子。

……

陸八是個知道感恩的人。

所以此刻,他看向阿爾的目光,不捨中不自覺摻雜了一些柔情似水——

兄弟,你要是女人,搶我也要把你搶回家暖被窩。

……

忽然眼前一黑。

一雙冰涼的大手捂住自己的雙眼。

陸八向後一退,落入一個結實的懷抱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