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我對他說,你不要緊張啊。

秦科幫我提著行李,他笑著說,緊張什麼?不是說丈母孃看女婿,越看越順眼麼。

我想也是,陰險如秦某人是不會有“緊張”這種不和氣質的情緒的。

門一開啟,我媽的笑臉就撲面而來。

母親大人的這個溫馨笑容只在我眼前停留了幾個毫秒,就飛快地越過我直接衝著我後面的秦科去了。

她說,這就是秦科吧,來來來,快進來,趕快進來坐。

秦科越過還呆站在門口的我,笑著說,謝謝阿姨。

我媽好像這才瞅見我,奇道,誒?還站著幹嘛?趕緊進來啊。

我忿忿地關上大門。

以前我們家裡是個什麼樣兒,說不上髒亂差,但也絕對和整潔挨不上邊,一句話總結,就是十足的原生態。

而現在呢,家裡明顯是特意清理了一番,纖塵不染得有點不正常。最讓我受不了的是,窗臺上還擺著一大束盛開的塑膠假花,插在那個我們以前當作存錢罐而今閃閃發亮的花瓶裡。

我媽笑著說,你們一路上坐車累壞了吧。先吃飯,吃完了飯再洗個澡好好休息一下。

我媽什麼時候那麼溫柔體貼過,語氣柔得都能掐出水來。

飯桌上已經擺好了菜,還用了過年時才用的大圓桌。

我悄悄對秦科說,你這完全的外國大使的待遇,看我以前,什麼時候一回家就能吃上飯的?

上了飯桌,我媽邊唸叨著“夾菜夾菜,就當在自己家一樣”邊用眼神殺我示意我給他夾菜。

秦科笑著說,阿姨您別客氣。

我媽揮揮衣袖豪爽地說,還叫什麼阿姨啊。

她這一句話太突然了,我還在啃雞爪子,聽她這樣說,差一點失手把雞爪子直接捅喉嚨裡。

娘誒,您也太彪悍了!

這一句話效果驚悚,一瞬間桌上的江家四口人都凝固了。老頭,我妹,我齊齊盯著我媽。

這當口,秦科伸出筷子把掛在我嘴角的雞爪子銜了下來,他說,看看你,怎麼吃東西還像個小孩兒一樣。

這溫柔的一句打破了僵局,我轉頭看著秦科,他還是一副標準的秦氏笑臉,並無異樣。

我爸笑著說,是啊,這孩子從小吃東西就不老實。

這一茬兒本來揭過去就完了,偏偏我媽是個死磕的主,什麼地方摔了就要什麼地方爬起來。

她想對剛才的那句話做些挽回,所以就又硬生生地說了一句,她說,還叫什麼阿姨啊,叫我伯母吧。

這話一出來的效果就跟我講冷笑話似的,僵死一片人。還不如不說呢,掩飾的痕跡太生硬了。

難怪平時秦科總說我笨,原來是有源頭的。

可是秦科居然也還笑著點頭附和著說,好的,伯母。

吃完了飯,去洗澡。

秦科去洗澡的時候,我媽去廚房切水果。

我妹對我說,你說媽怎麼這麼偏心呢。上幾次楊陽來的時候,哪有今天的滿漢全席,就吃的三菜一湯,那一菜還是隔夜的剩菜。再看看今天,飯後水果都準備好了。還有那天楊陽來的時候,我媽那臉端莊得跟聖母娘娘一樣,你看現在,她笑得快趕上向日葵了。

我媽走過來輕聲說,你小聲點兒,待會兒讓人家聽見不好。

我妹說,媽,我是不是你在醫院大前門撿的啊?你怎麼這麼偏心呢?

我說,搞不好我是在醫院後門撿的,現在洗澡的那個才是從您肚裡爬出來的吧?哦,他原來叫江科。

我媽說,去去去,都別跟我鬧。

她對妹妹說,那個楊陽能跟你姐姐的這個比?

又看向我小聲說,說你平時糊了吧唧的,找的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