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成,似乎也沒必要將對方置於死地。

何必呢?

這對他能有多大的好處?

眼看眾人終於動搖,蕭成煊心裡底氣也更足了。

他扯了扯嘴角:“倒是你,不知是受了什麼人的蠱惑,亦或是怨恨我未曾在陛下面前為你求情,這才蓄意報復!”

這似乎也不無可能。

葉恆是蕭成煊一路提拔上去的,可最後他被抄家流放,蕭成煊從頭到尾都沒為他說過一句話。

他對此懷恨在心,也未可知。

葉恆被他如此喝罵,一時心火上湧,臉色漲紅,呼吸也急促起來。

他似是想上前,卻因為雙腿殘廢無力,半步也未能挪動,倒是身子一歪,差點摔在地上。

蕭成煊瞧著他如此狼狽,心中總算痛快幾分。

“我看,你是把你妻兒的死,也都算在了我頭上?怪我未曾護她們周全?可笑!整個京城,誰不知道就是你那寶貝女兒殺了她的親孃!她最終落得一屍兩命的下場,也是她罪有應得!”

“葉恆,你怪不了任何人!要怪,就怪你自己!”

蕭成煊越說越上頭,最後一句,已是毫不遮掩的痛罵指摘。

沈延川目光微轉,淡淡看了他一眼。

當著陛下和百官的面,蕭成煊竟如此情緒外露,可見心態已經崩了。

葉恆的出現,對他來說,無疑是當頭一棒。

而剛才的一番指認,更是讓他慌了神。

不過蕭成煊到底是蕭成煊,這種情況下,居然還能這樣言之鑿鑿地反駁。

猛然聽來,似乎還頗有道理。

只可惜……

沈延川眼簾微抬,看了一眼高坐上方的明黃色身影。

穆武帝依舊沒有說話,只是冷冷地看著發生的一切。

那雙蒼老卻依舊犀利甚至過分冷漠的眼睛裡,看不出任何情緒。

所有人都知道他動了怒,可是沒有人知道他會如何決定。

沈延川垂下目光,想起之前在御書房,被安安靜靜擱置在桌案一角的那份卷宗。

他揚了揚眉。

今天,總要有個結果。

沈延川偏頭,淡聲道:“齊王殿下此話不假,高氏的案子早已結了。說到底,是你犯下大錯,被流放抄家,牽連了妻兒。若非被逼到絕境,她們也不會淪落至此。”

蕭成煊心頭劃過一抹愕然。

沈延川怎麼突然幫他說話?

然而下一刻,沒等他想清楚,便聽葉恆咬牙恨聲開口:

“這一切自然都是齊王之錯!”

“若非他暗中指使,我又怎會謀害親兄!?”

蕭成煊猛地抬頭!卻只對上一雙怨毒的眼!

葉恆臉上露出一抹怪異的笑容,眼底卻無半分笑意。

“我若不是聽他的話殺了大哥,後來的一切,都不會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