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延川聞聲一頓,隨後便搖了搖頭。 “憑他,倒是還沒本事讓長公主動氣,不必。” 連舟有些驚訝:“那您……真不去?” 沈延川落筆,燭火映出紙上那似乎力透紙背的行行遒勁有力的字跡。 他似乎笑了笑。 “太晚了,何必打擾。” …… 這一晚,葉初棠和小五同宿在長公主府。 小五靠在她懷裡,很快便沉沉睡去。 葉初棠閉上眼,累了一天,乏意上湧,不一會兒也入了夢鄉。 月光如水,無聲流淌,庭院中晚風徐徐,樹影搖曳。 …… 眼前白茫茫一片,看不清前路。 唯有樹葉簌簌作響,隱約還聽到小溪流淌之聲。 葉初棠原地站了一會兒,順延而上,腳下是堆積的落葉。 山嵐隨風飄散,那似乎被朦朧遮掩的一切,終於漸漸顯露。 來到半山,一座八角涼亭靜靜矗立,亭中兩人對坐,茶香嫋嫋。 其中一人背對著她,身姿挺拔,頗為熟悉。 葉初棠瞬間認出那人身份。 沈延川? 他怎麼也在這? “之前的事,不知世子考慮得如何了?” 坐在沈延川對面的人開了口。 是一個男人,且這聲音聽來頗為耳熟,只是距離有些遠,聽得並不真切。 到底是…… 葉初棠正想著,忽然聽得一道異響。 咻——! 一隻鋒利飛鏢忽而從旁邊的樹林之中射出! 沈延川似有所覺,側頭看去,那飛鏢已近在眼前! 噗嗤——! 葉初棠猛地睜開眼睛。 房間裡格外安靜,藉著月光,依稀能分辨出這裡不是她熟悉的葉家。 對了,這裡是長公主府。 葉初棠坐起身,閉眼,按了按眉心,開始回憶夢中的一幕幕。 她不知道為何會在今晚坐了這樣的一個夢,甚至不知道夢裡她到底是在哪裡。 那好像是一座山,但她過去的記憶裡並未去過。 夢中的一切都似乎格外平靜,唯獨最後的那枚飛鏢…… 可那是衝著沈延川去的,和她也沒關係啊。 小五似乎察覺到身邊空空,往這邊湊了湊,直到又捱到葉初棠的手,才又用臉頰蹭了蹭,繼續安心睡去。 葉初棠垂眸看她,把她的小胳膊從腦袋下拉出來,調整了個更舒服的姿勢。 靜坐許久,確定夢裡的確沒再出現其他畫面,葉初棠才不甘不願地重新躺了回去。 這叫什麼事兒啊? 之前做夢,好歹是她和沈延川同時遭遇危險,現在可好,她好好的,沈延川遇險,她倒是一清二楚。 葉初棠翻了個身,無聲嘆氣。 她要是無法預知也就罷了,偏偏這次又夢見了,更關鍵的是,以往每次預知夢,最後都證實與她有關。 所以,哪怕這個夢來的莫名其妙,她也還是不能忽視。 起碼得先知道,那是哪座山吧? 要不……問問沈延川? …… 第二日一早,葉家門外就匯聚了不少人,看著葉家門口進進出出的小廝丫鬟,滿臉興奮和好奇的指指點點。 “葉家這是幹什麼呢?” “誰知道,折騰一晚上了!” “我剛才瞧見他們把府裡的東西都搬上馬車,聽說是送回風陵巷的舊宅了,這是要搬家?” “真的假的?他們已經在這呆了三年了,那舊宅都好久沒人去了,怎麼突然要回去?” “噓——我可是聽說,葉恆昨天去了長公主府一趟,回來就這樣了!估計是因為韓堯?” 眾人猜測紛紛。 昨天韓堯那一出鬧得人盡皆知,長公主對葉初棠青睞有加,見到這事兒,如何能忍? “要我說,這葉家也是活該!那韓堯是個什麼貨色,旁人不知,葉家和他們頗有交情,難道也不知嗎?這擺明了是想把葉初棠往火坑裡推呢!” 說話之人說著,往地上啐了一口。 “呸!什麼樣的二叔會給自己親侄女物色這樣的夫君?我看他從一開始就心術不正!” …… 葉恆現在真如烈火烹油,整個人都焦頭爛額。 他當然知道外面那些人會說出極其難聽的話,可現在他也沒有其他法子了。 長公主是什麼身份?她的命令,誰敢違背? 葉恆毫不懷疑,如果自己沒有照做,在一天之內搬走,他絕不會有好下場! 說不定連這大理寺少卿的烏紗帽都難以保住! 高氏又哭又鬧,葉明澤也擺臉色,怎麼都不願意走,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