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來,季東勳簽完之後問他,對方有沒有給他回訊息。陳唯說沒有。

季東勳嘆了口氣,低聲說:“去問問精神科的醫生吧。”

“嗯?”陳唯有些訝異。

季東勳沒多作解釋,只是又確認地點了點頭。

剛開始的時候他是憤怒的,理智被怒火席捲而去,到了下午又開始擔心。昨天張景受的傷不少,也不知道疼了沒有。

之前他的疑慮一直也沒有得到確認,如果不是昨天的擔心和憤怒積累到太多,他不會和張景吵那一場。他下意識不願意相信他的猜測,但願一切都是他想多了。

張景中午隨便吃了幾口別人送過來的粥,半碗也沒吃到,下午就全吐了。吐到胃裡什麼都沒有,胃酸從喉嚨反上來,嗓子都燒啞了。

他問一直跟著他的那個男生:“你見到我手機沒?”

他搖頭:“沒有,你的東西都給你拿過來了。”

張景想到可能是掉了。

他想看看季東勳給他打電話了沒有。

他今天總是能聽到季東勳在他耳邊叫他,小景小景的,叫得張景很心酸。他是真的很難受,所以下午把人都趕了出去,一個人躺在病床上佝僂起來,縮成一團。

他有點想季東勳了。

晚上他也沒吃幾口,反胃的感覺一直在持續,吃了也得吐,省得折騰了。

病房裡沒開燈,張景自己躺在這裡看著天花板。耳邊是季東勳的聲音在叫他:“小景。”

“嗯。”

“小景?”

“嗯。”

“小景。”

“在呢……”他輕聲應答。

他覺得自己現在已經是一個徹徹底底的瘋子,但卻樂在其中。張景突然想,如果以後都治不好了,那就和幻覺裡的季東勳一起過日子,這樣也挺好的。

如果病到更重了,真真假假徹底分不清的時候,那假的和真的,也就沒有什麼區別了。

季東勳來的時候已經很晚了,他依然是昨天的那身衣服,臉上的胡茬更多了一些,整個人看起來除了憔悴還是憔悴。

張景安安靜靜地睡著,手虛握成拳壓在心口上,眉頭稍微有些皺著,眼睛雖然緊閉,但總在動,看他睡覺的樣子就知道他很不安。

季東勳坐在他床邊,伸手撫摸他的臉。張景若有所覺,發出了幾聲無意識的哼聲。

季東勳拉過他放在心口的手,貼在自己臉上。心就像空了一個洞,他現在想填都填不上。

張景有些轉醒,眼睛慢慢睜開。他看到季東勳坐在自己床邊握著他的手,有些愣住了。

他定定地看著季東勳,眼也不眨。

季東勳對他很輕很輕地笑一下,他的眼睛是紅的,張景現在已經失去分辨真幻的能力了,除了傻傻地看著他對自己笑,別的什麼也不敢做。

季東勳吻了一下他的手背,低聲說:“對不起寶貝兒。”

張景眨了眨眼,他看得出季東勳的表情很難過。

然後張景一瞬間也跟著難過起來。

他一點都不知道此時的季東勳是不是真的,於是閉上眼睛,不作回應。早上他們吵的那一架太厲害了,彼此都傷到了。

季東勳伸手摸摸他的頭髮,張景很快就又睡著了。

季東勳連續兩夜沒有合過一下眼睛,他那晚就坐在那裡,看著張景睡著的臉,保持著相同的姿勢坐了一夜。

……

“季總,那邊給我回話了。”

“怎麼說?”

“有三種是精神類藥物……精神分裂,妄想,狂躁,焦慮等等,都可以吃,主要起抑制作用。另外兩個是保護臟器的,這些藥有點傷身。”

“神經衰弱吃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