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室一個蘿蔔一個坑,多餘一個閒人也沒有。

白奇想起什麼來,跟張景說:“昨天不有個今天讓去個人談合同的麼?今天下午你去一趟吧。”

張景點頭:“好的,位置在哪?”

“地址我發給你,”白奇說,“挺大個公司來著。”

張景昨晚喝多了在林洲家過的夜,今早也沒換衣服,下午他騎著他的豪車轟轟烈烈去了之後,保安攔住他沒讓他進。

“您好先生。”保安恭恭敬敬地點下頭,等著他的下文。

張景知道自己這身裝扮和他的坐騎挺不應景的,這不能怪人家。他說:“我是廣告公司來談合同的。”

保安跟前臺核對了一下,這才放行。張景其實很討厭這些所謂大公司的架勢,進一次比進政府大樓都難。

他指了指自己的車,跟保安說了一句:“麻煩了兄弟,車不用看,你幫我盯著點頭盔就行。”

保安又是恭恭敬敬點頭:“好的先生。”

張景進了門又被前臺攔了一道。小姑娘長的很漂亮,畫的淡妝精緻又利落。

“下午好先生,請您稍等一下。”

“嗯。”

張景看著小姑娘打內線,“陳助您好,昨天您交代的工作室負責人已經到了,現在方便請他上去嗎?”

“是一位先生。”

“好的。”

小姑娘掛了電話,掛著禮貌的微笑對張景說:“很抱歉讓您久等了,請這邊電梯上十六樓,那裡有人接待您。”

張景衝她笑了笑。

從前臺到電梯這一路地磚都乾淨得反著光,進了電梯之後張景才放下臉來,這套作派弄得他略有些煩躁。籤個合同弄得跟闖關似的。

到了十六樓門口果然有人在等,這次換了位男性。他略頷首對張景說:“您好,請您跟我來。”

到了一間辦公室門前,那人敲了兩下,然後開了門說:“季總,工作室的人到了。”

他回身對張景說:“先生裡邊請。”

說完他就退了出去。

張景正常應該走上前去,伸出手,說一句“季總您好,我是礬白工作室負責人。”可他現在一步也邁不出去。

他看著那張正盯著他看的臉,發現自己不會動,也失了聲。那張臉昨晚還出現在他的夢裡,他們互訴情意,他們親吻……

他甚至懷疑自己現在仍舊在夢裡,根本沒有醒過來。

他看著那人走到他面前,直到那副沉沉的嗓音響起,這才回過神來。

“這麼巧,好久不見。”

張景回到現實,穩了穩心神,“嗯,好久不見。”

之後他沒有說話,張景也沒說。他偏著頭看辦公室裡的書櫃,心裡有些莫名的怒氣,他覺得自己很是狼狽。

宿醉之後鬼一樣的臉色,帶著酒氣皺巴巴的衣服,和見了他之後不自然的反應。與面前這個衣著得體神態自若的人比起來,自己尷尬得簡直無所遁形。

他在心裡冷笑了一聲,覺得自己真是挺賤的。好幾年一箇舊人了,犯得著犯不著?

他抬起頭看著面前的人,面無表情地說:“季總,看來你這幾年過得不錯,那就省去寒暄那一道了,咱們直接說正事,我一會還有事,快點把合同簽完,然後你把要求大致先給我說一下,具體的到時候你跟我們工作室的人再細說。”

季東勳目光沉沉地看著他,良久之後才說了一聲:“好。”

其實所謂談合同,他們一個做廣告的,合同也沒什麼太多好談的。無非就是給雙方一個約束,保證我做完你給我錢,我做的不滿意你扣我錢,再多也不過就是別的一些小的細節了。

張景表面挺淡定,說的有條有理,其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