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寶珠出身將門,父季雲海乃行伍出身,東征西討,立有赫赫功勳,官累至兵部尚書,現已告老,其兄戍邊有功,現已調回京師,升任正二品鎮國大將軍。

殿外,太監趙勝尖利的嗓音:“季夫人求見貴人主子”。

季寶珠隔著簾子柔聲:“宣”。

殿門口出現一中年婦人,衣著大方得體,通身氣派,一看就有極好的教養

季夫人上殿,先按君臣大禮叩拜女兒,季寶珠雖不自在,礙於宮規也只好受了。

季夫人禮畢,季寶珠讓至上座,行了家禮,季夫人起身,卻一把扶住,盯著她的臉,眼中瑩然落下淚來,哽咽道:“兒呀!娘想得你好苦啊!”

季寶珠頭次見,沒來由感到親近,想起家中撇下的老母,不由潸然淚下。

母女抱頭哭泣。

良久,哭泣聲歇了,季寶珠方扶了母親坐下,母女一同坐於榻上。

季夫人上下大量著她,為她撩起散落的碎髮,心疼地道:“兒呀!你可出來了,這幾年你在冷宮,孃的心時刻煎熬著,怎麼樣?皇上待你可好?”

季寶珠為了讓老人家寬心,點點頭道:“很好,皇上常來”。

季夫人鬆口氣,道:“這就好,你哥嫂惦記你,讓我給你帶好,你爹那老東西雖嘴上不說,也常後悔當初……”,才說到這,季寶珠忙截住話頭道:“父親身體可好”這宮中隔牆有耳,她的宮人除了枚青她誰都信不過。

“你爹身體還好”。

季夫人像想起什麼,道:“看我差點忘了,你二哥和黃姑娘定親了,只因黃姑娘家祖去了,還有一年孝期未滿,待孝期一滿,就迎娶過門”。

季寶珠搜尋著記憶,問:“她二人聽說是在南迴的路上遇見的?”

“可不是,你二哥送你祖父母陵寢歸南,正巧黃姑娘隨母去外祖家,路遇劫匪,被你二哥打跑了,二人見面,男有情女有意,你父親又與她父同殿稱臣,平素關係相厚,兩下里一說,就都同意,商議了,等來年開春娶過門”。

季寶珠記憶裡這二哥儀表堂堂,英俊偉岸,又道:“那黃姑娘長相人品如何?”

“長相、人品一等一的,就是比你也不差多少”,季母喜悅地說。

季寶珠撒嬌,搖著季夫人手臂道:“女兒在母親眼裡總是最好的”。

季夫人端詳著女兒,慈愛地道:“誰也比不了我女兒在我心裡的位置,就是你哥都不能夠”。

季寶珠一愣神,這話恍惚前世母親常說,低頭默默。

季母道;“時候不早,我該回去”。

季寶珠知道不能多留,拉了季夫人手道:“娘你好好保重,母女還會見面的”。

季夫人戀戀不捨,一步三回頭離開。

乾清宮

蕭昂背身而立,身後一人躬身垂首,蕭昂清冷的聲兒在大殿上響起,“季貴人母女見面了”。

那人仍舊頭深深垂著,略低聲道:“見了,母女抱頭痛哭”。

蕭昂冷聲問:“是嗎?”語音裡滿是疑惑。

“是,皇上”

“都說了什麼?”

“就說些家常,就沒別的了”。

停一會,那清冷聲又響起:“嗯!你下去吧”。

那個始終垂著頭的人,恭謹地倒退著出去。

蕭昂自言道:“難道是真的?”

太監張德全打小就跟著皇上,皇上的心思很難揣摩,聽皇上話裡有話,似有所懷疑,不禁道:“皇上難道懷疑季貴人不是……?”

蕭昂眉心輕蹙,道:“不知為何,朕就是覺得不像”。

張德全道:“皇上,冷宮戒備森嚴,別說是人,就是蒼蠅也飛不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