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澐逸,夜……”我的氣息未平,先喊出兩個名字。

早就發現,這群人分明以這兩人馬首是瞻,也只有他們兩個,軟硬不吃,油鹽不進,動點歪念頭又輕易被看穿,最是讓我無奈。

澐逸從棋盤中抬起頭,目光落在我身後的幽颺的身上,點頭頷首,優雅的拈起茶盤上雪白的瓷杯,“龍井,可喝的慣?”

幽颺大方落座,“無妨。”

忽然發現,所有人的身邊都有自己的杯子,只有這個是乾淨無人動過的,難道澐逸連幽颺會出關都算計到了?

看也不看我,澐逸只是抬腕在杯子中注滿茶水,風吹動他的衣袖,說不出的雍容,“今夜一起晚膳?”

幽颺瀟灑的端起茶盞,從容的湊向唇邊,輕啜著,“好。”

澐逸微笑著放下茶壺,“與我對弈一局如何?月棲太超然,夜俠太詭異,不知你……”

幽颺已經將黑子盒放在了澐逸面前,微撩袖子,“請!”

黑子先行,主攻。

幽颺這一步的退讓,是真正的謙虛,還是他早已無畏澐逸的進攻?

思量間,清脆的落子聲已經在棋盤上敲響,我猛的一醒,“澐逸……”

“觀棋不語真君子。”他依然是那悠閒雲淡的姿態,連表情都那麼平靜,“有事待下完棋。”

下完棋?

一局下來,最少一個時辰以上,我人都要等涼了。

“能不能先聊點事?”我看看天色,太陽已經有了斜斜的趨勢,中午的暖陽也不在有熱度,空氣中散發著絲絲春寒薄涼。

拿過椅背上的大氅,輕覆在澐逸肩頭,我小心而又謹慎,澐逸的表情看似平和,但是以我對他的熟悉而言,他一定有什麼事藏著,而且等著找我算賬。

他倒也不拒絕,卻也沒有更多的表示,正常的有點不正常。

抬起頭,我看向那個躺在樹上的男人,悄悄的傳聲,“夜……”

樹上的男人動了動,以極其優美完美秀美的姿態飄落了地,“肚子餓了,我去找吃的。”

吃什麼啊,滿桌子都是吃的,他有必要特地跑開去找嗎?

“站住。”我忍不住的輕吼,“有什麼事不能當面講,一定要和我鬥什麼悶氣嗎?”

才剛剛回來,我到底又是什麼地方惹著他們了?

沒有人問我去神族的結果如何,也沒有人問我到底經受了什麼,一個個的先和我擺起了臉,我又怎麼人神共憤了?

夜回頭,懶懶的靠著樹幹,“我是真餓了。”

“餓也給我忍著!”話是這麼說,看看身邊一盤盤的小點心,我還是伸手端了起來遞到他的面前,“我到底又怎麼你們了,我承認剛回來是氣昏了頭,沒和你們打招呼,沒和你們訴衷腸,但也不至於這樣就和我發脾氣吧?”

澐逸的手一頓,聲音從容有度,“沒有人和你發脾氣。”

“就怕是你自己做了什麼,心中有愧吧。”夜森森的笑著,笑的我從頭頂到腳後跟都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仔細的想了想,確認自己沒幹什麼傷天害理的事。

再仔細的想了想,確認自己沒做什麼上欺下瞞的壞事。

又仔細的想了想,真的連花草都沒功夫去採兩隻。

我胸膛一挺,理直氣壯,“別弄什麼陰陽怪氣的腔調,有什麼就直說,犯不著這樣。”

澐逸的目光看著棋盤,不知道是在思索下一步怎麼走,還是在思考怎麼和我繼續說下去,不過幾個呼吸的停頓,我已經隱隱有了忐忑的感覺。

“子衿走了。”在我等待了半晌之後,只等來這麼飄忽的四個字,彷彿是,你吃了嗎?天氣不錯。

“嗯,我知道。”傻傻的應聲完畢,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