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卻憐惜道:“讓你受苦了!”

正說話見,忽而聽得遠遠傳來泠泠笑聲。走得近了,才望清,竟是德妃娘娘與靜雅。德妃娘娘一如既往地美豔動人,即便是如今的年紀,依舊美貌如常。

靜雅親暱地挽著德妃娘娘的右臂,正嬌笑著說什麼,待見到皇帝與程緋染,也只稍稍福身,輕笑道:“方才皇祖母還說呢,此時陪著皇祖父您的定是雅安,沒想到竟是猜對了呢。”

德妃娘娘嗔怪望她一眼,才朝皇帝道:“皇上,靜雅心直口快,您別放在心上。昭兒他可曾受什麼傷?”

皇帝只冷哼一聲:“受傷?便是打死都不為過,竟做出這樣天理難容之事。”彷彿抑制不住的怒意從眼角迸出。

德妃面色一喜,只是極快地用憂色掩蓋,“皇上,臣妾以為,這事情也怪不得昭兒一人。到底也是墨嵐心甘情願,怎能將過錯都怪在昭兒頭上。”

“罷了。不要再提起他。省得朕心煩!”皇帝厭惡道。

德妃忙笑著哄道:“好,臣妾不提了。”

“皇祖父,皇祖母,此時薔薇正盛,咱們趁著這夕陽一道賞花吧,再不去那些煩人之事了。”靜雅嬌憨笑道。

皇帝淺淺一笑。彷彿贊同靜雅的話。德妃娘娘掩蓋不住的喜意透著她的心情正好。“臣妾宮中前些日子正移植了一批新品種,皇上要不要去瞧一瞧?”

皇帝道:“新品種?德妃你又弄了什麼新鮮玩意兒?”

“不過就是些承兒孝敬上來的平常之物,就圖個新鮮罷了。”

皇帝別有深意一笑,道:“承王倒是有心。”

靜雅親暱挽起程緋染的手。道:“雅安一道去吧。”

程緋染卻道:“雅安正準備出宮,賞花一事恐怕今日不能了。娘娘,雅安不知禮數。還望您諒解。待來日,雅安定當上門賠罪。”

德妃娘娘只笑意盈盈道:“天色這樣晚了,怎的不就住在宮裡?恰好靜雅也在。你們姐妹兩個也好交交心。”

“是啊雅安。咱們姐妹兩個一向隔得遠,今兒正是個好機會呢。你就留下來吧!”靜雅笑容可掬,彷彿變了一個人一般。

程緋染無法拒絕,同時亦想瞧一瞧何故靜雅今日會這樣親密對她,便道:“娘娘和姐姐盛情,雅安不敢拒絕。”

翊坤宮百花齊放,彷彿春日裡繁花錦簇的模樣。連空氣中帶著花香的甜味。德妃娘娘所說新移植的薔薇,花瓣呈粉色至桃紅色。緊緊簇成一團,竟仿似有些月季的模樣。些許若含苞待發,些許已經綻放開來,嬌羞露出黃色的花蕊,頗有些“猶抱琵琶半遮面”的意境。程緋染心中所有的愁緒彷彿被嬌嫩鮮豔的薔薇香氣給衝散了,露出真切嬌憨笑意來。

靜雅忽而道:“雲崢哥哥總說雅安你笑得最好看,沒想到是真的呢。”臉上掛著純真笑容,親暱無辜,“雅安,你就該如雲崢哥哥說的那樣,多笑笑。”

程緋染神情略顯了僵硬,只勉強笑道:“花兒開得正好,我心中自是高興。”

靜雅仿似不知,又道:“這‘荷花薔薇’是承王舅舅特意為皇祖母移植來的,先前還怕種不活呢。若不是雲崢哥哥,恐怕今日就瞧不見這樣好看的花兒了呢。”

程緋染神情一凌,道:“倒還不知他竟有這種花的手藝呢。”

“雲崢哥哥遊歷四方,沒有哪樣是不知曉的呢。”一口一個“雲崢哥哥”,靜雅笑得歡快的神情深深刺痛了程緋染的心。何時,雲崢竟與靜雅這般熟稔了。

靜雅暗自得意一笑,又拉著程緋染道:“皇祖母宮裡好些品種,都是雲崢哥哥這些時日種的呢。本來這些花兒已快要凋零,虧得雲崢哥哥救活他們。說來也巧,正是那一日皇祖母要將這些花兒扔出去,不想北靜王妃正帶著雲崢哥哥進宮來,才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