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用最輕柔的手法替我檢查了所有的傷口:“恢復得不錯,看起來那夏侯柱石是沒有虧待了你。他自己的傷口比你的要多得多。”

說到夏侯哥哥,我忍不住開口詢問:“他的傷勢,真不要緊吧?聽說你今日說,他的傷勢還沒有完全恢復,再裂開就很麻煩?”

姐姐微笑:“我是誇大了他的傷勢。那石景天他們是一流的刺客,一流刺客身上準備的,當然是一流傷藥。放心,他的命硬地很,死不了。誇大他的傷勢,主要的目的還是束縛一下那傢伙,免得精力充沛到處亂竄。另外他今日竟然為了一個石景天與我們頂牛,我不整治他一下,怎麼說得過去?哼哼,喜新厭舊。”

姐姐說話的樣子,活像一個妒婦。我也不禁好笑,說道:“姐姐,今日的事情我也聽說了。我總覺得,你對石景天防備太過了。我與他一路同行過來,我知道他這個人,這次是鐵了心要跟隨曹公了。別的事情,咱們就不要與他計較了吧。”

姐姐用非常奇怪的眼神看著我:“你居然說,石景天不可疑?過去的事情,可以不計較?”

我看著姐姐。她與我的確不同——如果不是因為石景天的一句話,也許她不會落入那個陷阱裡,也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對什麼事情都抱著非常懷疑的態度。我點頭,說道:“姐姐,小妹以為,石景天到底不是事情的主謀。過去的他不過是別人的工具而已。我們沒有必要為一個工具生氣。我們要找的,是工具的主人。”

“我們是沒有必要為一個工具生氣。”姐姐嘆氣,說道,“你說的很在理。但是,小妹,你以為,不抓住這個工具,我們有多少把握找到那指使工具做事的主人?姐姐已經很疲勞了,真的。”

我抬頭看姐姐。姐姐的額角,已經出現了一根細細的白髮。她才二十三歲啊。我低低地說話:“姐姐既然已經投奔了曹公,就必須以曹公大業為重。曹公已經答應的事情,姐姐,你不能夠再糾纏不休了。”

姐姐嘆了口氣,扶著床站了起來:“我也知道這個道理。但是,我總有一個直覺,他投靠主公的理由,沒有我們所見的那麼簡單,真的。刺客應該是屬於自己的,即使要投靠,也沒有這麼爽快。他即使不是一個真正的刺客,但是他手下,應該有真正的刺客。所有刺客都這麼簡單地就接受了石景天的安排,我始終覺得,這件事情不簡單。”

我沉默了一會,說道:“但是今日的情形你也見到了,石景天已經透過你所設定的考驗。如果不是真正要投靠主公,沒有一個間諜會主動用自己生命來冒這樣的險。他現在,幾乎已經成為了我們的軍神。曹公已經給了他五百輕騎兵,這種寵愛,前所未有。”

五百輕騎兵儘管是一個小數目,但是我從夏侯的口中已經知道,那是大漢最精銳的輕騎兵。從來沒有一個新進在一天之內成為這五百輕騎兵的首腦。我聽到這個訊息時候就想,如果姐姐不是女子身份,如果姐姐沒有殘疾,那曹公會不會將那五百輕騎給她?答案是:我不知道。我不能猜測。曹公對石景天的信任,甚至在姐姐之上——那是我的直覺。很奇怪的直覺。

姐姐與郭嘉,都對那個石景天抱有懷疑,甚至都直言反對將他留在曹公身邊。但是曹公卻依舊將這麼大的權力這麼大的責任交給石景天。這裡,除了籠絡的成分之外,是不是還有其他一些東西呢?

但是我知道,曹公能夠成為大漢土地上實力最強的諸侯,其最重要的原因,是他的知人之明。姐姐也說過,他能夠人盡其才,物盡其用。也就是說,曹公如此放心的人,對於曹公的忠誠度肯定沒有問題。但是問題是:曹公為什麼能夠如此放心?

一定有我們所未知的原因。但是窮根究底是很危險的事情,我們只能夠放棄了。

想到這裡,我抬起頭看姐姐:“姐姐,這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