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皇子從國子監下了課,這日回了皇宮。

席善在宮中查了兩日,站在書房中稟告:“七爺,皇上昨日指派內閣蘇紀熙出此次的春闈試題,主考官乃是翰林院的李譯。”

“李譯。”玉珩默唸一遍這個名。

上一世,這人似乎主考完春闈,便去淮南一帶做巡撫了,到玉珩弱冠死去那樣,還未回京。

莫不成這人知太子洩漏春闈試題試題,有意避讓,抽身而退?

寧石查了兩日,也把大部分進京的趕考人士都差清楚了,拿著手上的紙張遞過去:“七爺,這是這屆科考的名單,非京城人士,家中頗殷實的,都圈出來了。”

玉珩拿著名單,看到上頭唯一圈上紅筆的:“君子念?”

“是,”寧石道,“這個君子念亦是江南人士,家中從商。便是江南首富的君家三房次子,年十七,家中排行第九,如今亦在大喜衚衕的一處宅子中落腳。”

玉珩問:“這人品性文采如何?”

“小的今日去查探,這君子念正在書房讀書,小的從他府中的下人口中得知,君家對他期望頗高,從小知他會讀書時,便對他管束甚嚴,君子念來了京城之後甚少出門,就算出門,亦只是出外踏青散心而已。”寧石一五一十稟告。

第一二三章 莫要妄動

從商之家大都希望自家中出個從官的子孫,這樣家中商業賦稅便能減免許多,身份地位亦能提高不少,因此竇家與君家對家中進京考春闈的子孫這般待遇,倒也無可厚非。

“家中有錢,讀書用功,人品不錯。”玉珩提起筆,在君子念這三字上又劃下一筆,“且留心觀察著,許是個可用的。”

寧石應聲退下去不久,外頭有宮人稟告,季尚書求見。

因皇帝重視,戶部得了景王府送來的銀票,不敢怠慢,寫了公文就立刻傳到禮部,季尚書得了戶部與工部的公文,喜上眉梢,親自拿著京城中的幾處房產圖紙去尋了七皇子,打算讓他親自挑選個合心意的。

站在書房的桌案後頭看自家姑爺,季德正眉目舒展,簡直越看越妙,越看越喜歡,自家三弟一輩子沒出息,總算找了一個好女婿!

玉珩看著手中的圖冊與公文,目中神彩飛閃。這一世,果然是時來運轉、順心順意,他的皇帝爹竟然這麼大方,給出五處宅子隨便挑不說,竟還撥了八萬八千兩的修繕費用!

遙想上一輩子因為松寧縣一事指證了他二哥落了“挑唆”的罪名後,皇帝直接只賜了個三進宅子,撥了八千兩的修繕費用,這一世,竟是足足多了十倍還不止。

“季大人,這些宅子各有千秋,宅子之事,不如我幾日後再答覆季大人?”玉七合上那幾處圖紙,臉上不由儻蕩一笑。

季尚書對自家人諸多偏愛,再說,皇帝都撥下八萬多的鉅款了,他哪裡還自找死當惡人,當下連連笑道:“自然,自然,七殿下若選好了,讓人給下官傳句話便好。”

得了宅子選處的玉珩站在書房中轉念想了想,讓寧石備了馬,給內務府交代了去向,又去了瓊王府。

季府的正院中,老夫人一聽陳氏“聖旨”兩個字開出口,反應亦沒比昨夜的陳氏好上多少,她抓著扶手,喉嚨一緊,輕聲問:“大媳婦,這事兒,可是真的?”

“真的,聖旨都是老爺親手抄錄的,皇上親口,七皇子乃是咱們季府的親姑爺!”陳氏怎敢胡言亂語。

“哎喲!”老夫人扶上胸口,“黃嬤嬤,替我順口氣,替我順口氣。”

黃嬤嬤與陳氏趕緊圍上去替老夫人拍背。

老夫人緩下這個資訊,人都年輕了好幾歲,整個額頭都閃出金光來:“紫霞山……紫霞山果真靈驗非常,果然是貴人迎進門,大貴人啊,不枉我們如今疼愛六丫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