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化自在天王’就是一心成佛之人的敵人,也就是所謂的‘佛敵’。趙王的意思實際是說,他只要活著時按照自己的意志自由生存,享受現世之樂就夠了,根本不考慮死後的問題,也不在乎和全天下的佛家為敵。”

“原來是這樣的人啊……”白芷薇覺得心中感慨,一時又不知說些什麼才好,便把目光投向遙遠而神秘的夜空。

司徒慎接著說:“可能你們也知道,咱們蜀山派的功夫有一部分是來自清源寺的,這是因為那時候,咱們祖師爺就在清源寺修習佛法。但我爹說,清源寺的人說我們偷學他們功夫是根本站不住腳的,因為咱們祖師爺從年幼時身體就不好,被家裡人送到清源寺只是學佛法,可是從來沒有一個師父教過他功夫,完全是因為咱們祖師天縱奇才,自己悟到的。再說生佛吧,他接到信的時候,氣得鬍子都翹了起來。不知為什麼,那時候,咱們祖師爺就在旁邊,當下便提筆替生佛寫了封回信,內容我爹也不知道,反正呢,他的落款署名就是‘墮天’。”

這話講完,司徒慎也抬起頭來,看著悠遠的深藍色星空,無限感慨地說:“那時候,‘墮天’和‘魔王’也都是十七八歲的少年啊。”

“真是讓人嚮往的人物呢。自封為‘魔王’的少年與自命為‘墮天’的少年終有一天會狹路相逢吧。”唐謐雙手捧著臉嘆道,心中有些遺憾,為什麼沒有去到那個時代。

“那後來,為什麼……”豹山的話還沒問完,便被張尉的呼喊打斷了。只見他氣喘吁吁地跑過來,仍然頂著滿頭滿身已經乾硬的褐色汙物,從懷中掏出一個黑色小瓶,急道:“給,給。”

司徒慎接過瓶子,從裡面倒出一粒鴿蛋大小的赤色丸藥,有些炫耀地說:“這可是蜀山的療傷聖藥‘九榮迴天丹’。”說罷,把那藥丸送入了口中。就在此時,他看見張尉背後有一個灰色的身影無聲無息如大鳥一般從天而降,驚得他一下子把整顆丸藥吞入喉中,頓時堵住了呼吸。

那灰色身影一看司徒慎臉色瞬間轉為青白,身形前掠,剎那間已到他身後,一揮袍袖,一掌擊在他背上。司徒慎應掌喉頭一動,藥丸滑落腹中,一口氣這才喘上來。

此時,眾人已看清來者面容滄桑冷峻,一隻眼泛著白花花的青光,正是御劍堂殿監穆顯,馬上齊齊跪倒,同聲道:“見過殿監大人。”

穆顯負手而立,並不說話,只是冷冷地掃視眾人,一時間風雨欲來之勢驟生。

世界很安靜,就連夜風都不敢吹動樹葉。

唐謐想:既然不在沉默中死亡,就在沉默中爆發,那我還是爆發吧。

“那個,穆殿監,事情是這樣的。”唐謐一咬牙,開了口,“前日晚上,張尉和我們從無惘峰玄天閣上完劍術課下來,張尉拿出他的寶貝珠子給我們看,結果不慎掉到青石階以外的林子裡去了。那時天色太黑,再加上我們幾個武功都不濟,不敢去找,便約了司徒慎和豹山今晚去幫忙找寶貝。”

青春期真的重新開始了呀(4)

穆顯看了唐謐一眼,唇角微動,終於開了口:“張尉,把你的寶貝給我瞧瞧。”張尉跪在地上,從懷中掏出“沉荻”,舉過頭頂。

穆顯拿起來,在眼前仔細把玩了一番,又交還給張尉:“的確是好寶貝,丟了怪可惜的。張尉,你是從哪裡得來這寶貝的?”

“回殿監,這是尉臨來蜀山時家母所贈之物,說是家傳的護身之寶。”張尉低頭回答,不敢去看穆顯。每每只要想到被殿監大人泛著青光的那隻白眼掃到,他都會覺得心頭髮涼。

“司徒慎,你那‘九榮迴天丹’又是從哪裡來的?”穆顯轉向司徒慎問道。“我爹給的。”司徒慎聲音很小,底氣不足。

“哼!”穆顯聲音未落,已經出手,右手扣在司徒慎手腕上,左手把他的袍服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