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禁用神傾聽。

任狂又道:“宋自雪的武功,與我相去甚遠,卻敢跟我單打獨鬥,這份膽識不小。我墮下黃山後,神智時好時壞,而又跌得半死不活,便是他下山來相救。”

方歌吟不禁“啊”了一聲,失聲道:“是師伯下山來救你?”

任狂一笑,神情甚是落寞:“我一生縱橫天下,卻曾受三人之恩,你師伯使是其中一人。我神智稍復時,便問他因何相救,他不在乎地說:“若我不救你,他日我天下無敵時,找誰去比試?”我大怒而起,道:“我任狂不受人同情悲憫,來來來,你趁我負傷,一劍殺了我使是!”他一聳肩道:“我們四人打你一人,不公平,我把你醫好,再跟你打過。”我冷笑不信:“你若將我醫好,蔫是我對手!”他卻大笑不止,道:“我的確不是你敵手,但大丈夫一生不找比自己聲勢宏大的人相較,難道找比自己瀛弱的人相鬥不成?”

任狂說到這裡,大是烯噓,道:“那時我想,宋自雪真是一條好漢!”

方歌吟一聽,熱血沸騰,血脈“轟”地往腦門衝去,忍不住站了起來。

第十五章往事如煙

任狂兀自說將下去:“他的武功雖不成,劍法卻好,內力雖不好,醫道即不錯;果真把我傷勢醫好了。他替我療傷時,也替他自己養傷,兩人一齊治療,彼時交談,抑氣味相投,成了莫逆。”方歌吟聽得心頭一酸:因而想起宋自雪中林雪宜毒傷後,成為千古傷心人,躲在洞中,孤單一人療傷的歲月。

就算治得了毒傷、劍傷,又怎治得了心傷?比較起來,連任狂都比師伯幸福得多了。

任狂沈溺在回憶之中,說:“那時我便要傳他武功,可是他心高氣傲,一口回絕,說:

“有一日我自創一家,武功比你更高亦未可知。”我自號“天下第一狂人”,自沒把他放在眼裡,但也為他豪氣萬丈所撼動,於是大笑道:“若你真練成神功莫敵,先來找我大戰一千回合。”宋自舀冷笑道:“打架沒意思,要在武林為人不敢為、而又必須為的事,才算頂天立地!”我見他豪氣干雲,心底裡一盤算,究竟是什麼事體兒。於是便跟他暢論下去,既論他日為國殺敵的計劃,並跟他交換武當派大風道人有異學的意見……”

方歌吟聽得心神震湯,卻聽任狂說:“後來傷勢稍愈,我便要駕血河車去了,請他一齊“並駕齊驅”,他搖頭拒絕,言及他有一紅顏知己,他要去與她相斯守在一起,我痛斥他沒有志氣,他大笑說:“那是因為你沒有這樣知音!”他揚長而去,我沮喪不已……”

聽到這裡,方歌吟猶如當頭棒喝,聲道:“難怪,難怪……難怪那天師伯如此興奮,飲酒中毒,原來……”方歌吟這才領悟宋自雪何以大意中了林雪宜所下之毒,以致這般悽慘下場。”

任狂皺眉問道:“什麼“飲酒中毒”?”

方歌吟對這“武林狐子”頗感親切,又知他是掌門師伯的知已,便將宋自雪如何打傷祝幽,林雪宜如何下毒,如何殘殺宋自雪,宋自雪如何逃脫,自己如何找過宋自雪的事情,和盤托出,盡悉相告。

任狂聽完之後,連嘆三聲,神情比原先更萎沮十倍,流出了血紅一般的眼淚,只見他仰天長喚道:“宋自雪、宋老弟,我任狂一生不流淚,為你這般下場,卻要大悲三聲。”

說已是出氣多,入氣少了。方歌吟情急之下,連忙以自身真氣,源源向任狂心口輸入,此刻他的內心,可雲已不在當年任狂之下,如此一陣急灌,任狂臉頰恢復了一絲血兒;方歌吟猛醒起一事:此事在自己心頭疑慮已久,眼下見任狂萬難活命,如再不把握時機相詢,可能就要遺憾終身,當下問道:“前輩,在下有一事相詢……”

任狂怪眼一翻,喝道:“廢話少說,有屁快放!”

方歌吟知道任狂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