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看到這座通天塔的全貌的時候,已經暮靄沉沉,接近向晚了。兩人雖然走得不快,但是走了將近四個小時,看著這通天塔不斷的在自己眼前變大變高,也委實震撼。

到達塔底的時候,將夜小小目測,這塔的塔底起碼得有二十萬平方米,基座呈標準的圓形,直徑幾乎接近一里路。隨後,在基座上是直徑更小一些的一層同心圓建築,算是這塔的第一層,第二層的直徑又比第一層小一些,如此直徑不斷的縮小,直達最高層。這塔的樓梯不在內部,而是在這圓錐形的外部,從第一層攀登到第二層起碼得爬上萬節樓梯。

當然,這塔的內部也有門徑,和專門的傳送陣,不過並不對普通人開放。

將夜看著,倒是覺著這通天塔很像自己手中的,外接的盤旋而上的階梯就相當於是這輪迴之峰上的盤山之路。所以,將夜對這通天塔看上一眼,就覺得非常親切。

這通天塔之上,就是傍晚的時候,也是遊人如織,估計再晚些的時候,會華燈初上,將整個通天塔都點亮。

而通天塔下面,城市規劃好的夜市中,已經有許多老闆正在不住的忙碌,迎接今天晚上的生意到來。

將夜和莊純並沒有去攀登通天塔,因為他們登上去再下來的話,肯定已經大半夜了。而如果用空間法術的話,未免會驚嚇到了普通遊人。

所以,將夜只是帶著莊純在夜市攤前小小盤桓,說不定馬上就會離開。畢竟,還有一個豐富多彩的夜晚在等待著他們。

不過,在離開之前,將夜看到了一個很奇怪的書攤。說這書攤奇怪,遠遠看上去是因為這書攤居然鶴立雞群的,敢越界到通天塔的祭祀區。祭祀區是城市明令禁止,不允許遊人行走,更不允許擺攤。

走近了,將夜更感覺到奇怪,偌大的一個書攤,層層疊疊的幾百本,竟然只是三種書,一種是論語,一種是周易,一種是禮記。

這三種書,在天心城,幾乎家家戶戶都有,居然還有人擺攤來賣,似乎攤主的腦子有點秀逗了。

而再看看攤主,將夜又覺得更奇怪了。這居然會是一個三十歲不到的姑娘,穿著很莊重的儒服,搖著男人才用的摺扇,躺在躺椅上,手上拿著本週易,而眼睛則在遠眺夕陽。

將夜好奇的翻了翻這三種書,發現書並沒有什麼特別,就是普通的那三種書。而人雖然特別,但是將夜沒感上去問,準備悻悻然走了。

莊純妹子則沒忍住好奇的問道:“你好,可以問一下,你這書攤為什麼只賣三種書呢?”

姑娘眼睛抬都沒抬,用一種不屬於她這個年紀的情緒說道:“周易談天,禮記說地,論語論人,天地人之外,更無他物,也無需他書。”

這話要是傳到普通人的耳朵裡,會認為這姑娘在說糊話。不過將夜和莊純都是此道中人,自然能夠品到其中真正的意味。

“周易談天我很認同,論語論人,我也認同,可是禮記為什麼說地呢?請問有沒有什麼根據?”將夜語氣中有一絲恭敬。

“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而禮是人之法,非禮勿視,非禮勿言,非禮勿聽,所以禮是地道。”這姑娘回答的不徐不疾,好像已經回答過很多遍一樣,神色也沒有一絲的變化。

將夜昨天在儒門典籍中隨意做的功課,現在倒是起了點小小作用,他說道:“你說這三本書之外,不需要其他的書,那你們儒門的大學和中庸需不需要呢?”

“大學介於天人之間,中庸介於人地之間,想要溝通天地人卻反而意念駁雜了,不是聖人本意。儒門的醇儒味道,就是被這兩本書沖淡了。”這姑娘應答如流,看她是一個儒門中人,卻對大學和中庸不屑一顧,真是奇怪透頂。

“那和天心兩門學問呢?也是多餘的麼?”純純發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