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手裡的長鞭,頓時來了主意,上前湊到老鄭耳邊,壓低聲音道:“給他一鞭子,力度不必大,只試試他的底細……”

老鄭怔了一下,頓時明白過來,此時佯作趕馬,刷的一鞭,鞭梢朝著書生胸口之上擊去。

這一鞭實是試那書生有無武功,若然書生乃是身懷武藝,必定一下閃開,更有可能出手相格,豈料一鞭打去,那書生叫了一聲,竟然閃避不及,門戶大開,硬生生吃了一鞭。

君浣溪驚聲低叫,老鄭見狀不妙,趕緊收回,好在這一鞭子只是試探,鞭勢看似猛烈,沾衣之時卻已無力,饒是如此,那書生也是晃了幾晃,踏足不穩,仰面便倒。

老鄭本是嚇唬的成分居多,見他倒在地上一動不動,趕緊跳下車去,推下他的手臂:“年輕人,醒醒,快醒醒!”

書生躺在地上,雙目緊閉,竟是昏迷不醒。

“先生,這下怎麼辦?”老鄭轉過頭來,看向車上之人。

不待君浣溪回答,黃芩搶先道:“反正沒人看見,我們別理他,繼續趕路吧!”

“虧你往後還想做大夫呢,心這麼硬——”君浣溪瞪他一眼,下車去看那書生,探一下脈搏鼻息,還算正常,看樣子並沒受傷,多半是被那一鞭嚇暈過去了。

見他如此,心裡有些過意不去,要不是自己想要試探,他也不會嚇得跌倒昏迷,不管是真是假,將他一人丟棄在這荒山野嶺,她還真做不出來!

湊近過去,掐了下他的人中,又拍了拍他的臉頰,書生仍是未醒,倒是手指之下細緻柔滑的觸感,令得她微微一怔,這個男子,生得比女人還要妖豔動人,實在是禍害……

“芩兒,拿藥箱來!”

一聲令下,黃芩趕緊抱了藥箱下車過來,君浣溪從中取了銀針,找準百會穴,輕輕一紮,書生哎呀一聲,瞬間醒轉,摸著腦袋奇道:“發生了什麼事?你們,對我做了什麼?莫非你們也是跟那山賊一夥的,他們劫我的財,你們就來害我的命?”

黃芩沒好氣道:“真是胡說八道,你昏倒了,是我家先生好意救了你。”

書生揉一下額頭,慢慢坐起來,指著一旁的老鄭道:“我想起來了,方才就是他拿鞭子打我的,把我給打昏了,這會還頭疼著呢,你們打了人,怎麼著也要帶我去找大夫醫治才行,不然若是落下什麼病根……”

“我家先生就是大夫!”黃芩忍不住低叫,他的心性已算沉穩謹慎,此時都被這書生胡攪蠻纏的言行給氣得沒轍。

“他是大夫?”書生斜眼看了下君浣溪,搖頭道:“哪有這樣年輕的大夫,不信,不信!”

君浣溪摸一下臉頰,不由好笑,莫非真要長一臉花白鬍子,才能讓人信服?

“管你信與不信,我們要上車趕路了——”不再理他,與黃芩一同折返登車。

身後傳來書生的喚聲:“喂,你們真的要把我拋在這荒郊野林麼?好歹相識一場,怎的一點同情心都沒有?做大夫的人,不是應該懸壺濟世,治病救人嗎?”

這連聲發問,細想之下不無道理,君浣溪回頭一望,見他滿面塵土,落魄站著,實在有絲不忍,只得嘆氣道,“罷了,罷了,就當是多管閒事,反正車廂裡地方也寬敞,上來吧,我們把你帶到下一座城鎮去……”

書生一聲歡呼,跟著幾步跳上車來,剛一坐定,君浣溪便是正色道:“醜話說在前頭,到了下一座城鎮,必須下車,沒有任何理由。”

“別說那麼絕對,萬一你要留我,不讓我走呢?”書生見她面上一冷,當即微微一笑,轉了話題,“我們相識兩日了,還不知彼此姓名,不知兄弟如何稱呼?”

“我叫白芷,你呢?”君浣溪整理藥箱,頭也不抬答道,芷兒這名字,繼續借用,倒也無妨。

“我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