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明瑞唇邊,用手指蘸了水,為他打溼雙唇,最後,朝那邊盯著陶罐一眨不眨的宇文子嬰遞了過去:“公主,你喝吧。”

宇文子嬰有些遲疑:“你……不喝嗎?”

君浣溪輕輕搖頭:“我不渴。”

宇文子嬰眼睛大亮,接過來,仰頭就朝口中倒去。

“你!還給君大夫!”羽衣面色大變,一把將陶罐奪了回來,護在懷中,狠狠道,“我走了那麼遠山路,才尋到這一口水,我是留給君大夫的!你沒看見君大夫嘴巴都裂開了,留學了嗎?!”

宇文子嬰被她這麼一搶白,氣的雙頰漲紅:“放肆,你這個賤人,敢這樣吼我!我可是……公主!”

羽衣嗤笑道:“公主?你出了宮,就不再是公主了,跟我一樣,都是丫頭,好好服侍你那楚統領吧!”

君浣溪聽得心中刺痛,低聲道:“好了,羽衣,別胡說,把水給公主!”

羽衣扁了扁嘴,慢慢吞吞,極不情願的將陶罐遞給宇文子嬰,悶聲道:“公主,喝水。”

“拿開!本公主不稀罕!”宇文子嬰看那陶罐一眼,忽然揮手一拂,只聽得啪嗒一聲,陶罐掉在石頭上,摔得粉碎,水珠沒入泥土草叢,瞬間不見。

“你!”羽衣心疼看著那滿地碎片,眼淚登時流了下來,“你不喝就不喝,亂髮什麼脾氣,君大夫一口都還沒喝呢……”

“我……”宇文子嬰也是大為後悔,只咬唇不語。

君浣溪見狀搖了搖頭,剛要說話,忽然聽得山下想起得得的馬蹄之聲,一聲中氣不足的清嘯隨之響起。

是楚略,他回來了!

過不多時,墨袍男子飛一般奔來,氣息不穩,“快,臨風他們在城北放了焰火訊號,我搶到一架馬車,我們趕過去跟他們會合!”

“楚略,你……”君浣溪被他灰白的面色嚇了一跳,直覺朝他腕脈探去。

楚略一把抓住她的手,直直搖頭:“來不及了,我在路上遇到了徼巡的軍士,是鄭爽的南軍!”

君浣溪一咬牙,負上宇文明瑞,側頭喚道:“羽衣,我們走!”

跌跌撞撞,一路飛奔,總算是到得馬車邊上,眾人剛一上車,就聽見身後鐵蹄陣陣,一隊人馬追了上來。

楚略長鞭一掄,重重打在馬背上,馬車急急而去。

這載有熟人的馬車,怎麼及得上南軍輕騎精兵的速度?

不一會兒,便有數騎斜斜追了上來,刷刷幾聲,羽箭流行一般襲來。

“浣溪,你來駕馬!”

楚略低呼一聲,從車頭一躍而起,空中一個翻身,雪亮軟劍抖得筆直,朝那馬背上的軍士刺了過去。

“我……不會……”

君浣溪咬緊牙關,緊緊抓過韁繩,細嫩的掌心磨出血來,一顆心幾乎要蹦出胸腔。

小道崎嶇不平,羽箭嗖嗖作響,車廂裡的人顛來蕩去,苦不堪言,只是死死抓了車柱,按住那沉睡之人。

忽然,馬車遇到一處低窪,馬蹄彎下,復又騰起,車門邊上的少女手指一滑,胡亂抓了車簾,半截身子已是騰空,不由尖聲叫道:“君大夫,救我……”

是羽衣!

君浣溪勉力駕馬,自顧不暇,哪裡顧得上。

宇文子嬰就在她身邊,稍稍伸了下手,卻是猶豫了,方才的爭吵還歷歷在目,再說,自己會不會被她帶得一起跌下車去?

脆弱的車簾,怎麼經得住一個人的重量,剎那之間,只聽得撕拉一聲,那一道暗紅的身影,被狠狠撞下車去,滾了幾滾,落在路邊草叢之中。

君浣溪聽得聲響,心急如焚,回頭大叫:“楚略!”

楚略運劍如飛,連砍帶劈,將馬上軍士一一擊落,回身來救。

“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