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手了?!你……”

“君……君大夫……”

那人看清是她,喃喃念道嬌軀猛地一震,即是僵直不動,仿若石化一般。

“你是……”

君浣溪眯起眼,朝她從頭到腳,上下打量。

來人一身綾羅綢緞,雪裘披肩,膚色白潤,五官生得也算美麗,只是左臉上一道傷疤,從眼角斜斜劃下,直到鼻側,顯得有些駭人。

那人感覺到她注視的目光,終於有了些反應,手執顫顫上去,將那道傷疤掩住。

“君大夫……你不認識我了嗎……我……我是羽衣啊……”

羽衣……

呂貴人……

君浣溪身子一晃,險險站立不住。

竟然是羽衣!

竟然是她!

可是,眼前這位一身貴氣深受君寵的西宮貴人,怎麼可能是當年瘦弱文靜的太醫署小醫女?而且,還是自己從若干低等宮女當中親自挑選出來,意欲改變女子不能行醫現狀的接班人……

“羽衣……你是羽衣……”

“是,我是羽衣,君大夫,是我,真的是我啊!你終於回來了,終於回來了!”

當時的羽衣,如今的呂貴人,上前拉著她的手,激動得語無倫次:“君大夫,我聽說你被陛下革職流放,我心裡好難過,真的好難過!我以為這輩子再也見不到你了,我當時連想死的心都有了,我什麼都不管不顧了,嗚嗚……”

君浣溪完全沒聽清她在說什麼,只覺得頭頂上猶如電閃雷鳴,腦子裡一片空白。

“羽衣……你是羽衣……”

輕聲重複著,思維混亂,心傷欲裂。

老天,到底跟自己開了怎樣一個玩笑……

卷四 第二十四章 咫尺天涯 無謂生死

“君大夫,蒙老天垂憐,我們還能見面,嗚嗚……”

羽衣拉著她的衣袖,聲淚俱下,哭得渾身顫抖,君浣溪只覺得寒氣一點一點從心底冒出,整個人似乎都給凍住了。

滿心蒼涼,滿懷悲哀。

知道他後宮三千,知道他妻妾成群,以為不去想,不去看,就可以欺騙自己,相安無事,可是,為何會是她,會是自己當年親自挑選,如此熟稔之人?!

“君大夫,這些年來,我一直都記掛著你,也不知你去了哪裡,過的好不好……”

羽衣抹著眼淚,絮絮叨叨說了一大通,終於發現她面色不對,哽聲道:“君大夫,你怎麼不說話啊?你不願意看見我嗎?”

“臣,拜見呂貴人……”

羽衣聞聲一怔,眼淚不住滑落,掩面低泣:“你叫我……呂貴人?!哈哈,呂貴人?”

也忘了過來攙扶,只喃喃自語:“你以為我願意做這個貴人嗎?我自己願意嗎?當年我被拋下馬車,沒人來拉我,沒人來救我,受盡凌辱,生不如死……我知道情形危急,我一個小小宮女,比不上公主的命值錢,可是,這就該是我的命嗎,我好恨啊,我怎麼可能甘心……”

那張原本秀麗的臉龐,傷疤扯動,竟顯出幾分猙獰之色來。

“先生!”

正說話間,一條人影從斜刺裡閃電一般衝了出來,扯在君浣溪面前,指著羽衣恨聲道:“羽衣,我不管你是什麼貴人不貴人,當年先生隨你不薄,手把手教你做事,若非如此,你能有今天?忘恩負義的女子,你憑什麼讓先生給你下跪行禮?!”

“黃岑……連你也這麼說我……我……”

羽衣身子晃了晃,忽然一聲悲呼,捂著臉狂奔而去。

“先生,你沒事吧?”

“我沒事。”

君浣溪被黃岑輕輕扶起來,身上漸漸回暖,蹙眉一望,忙推開他道:“跟去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