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院使立即吩咐御醫,“快去讓人抓藥來,另加平肝風的天麻。”

御醫們改了單方,宮人們立即下去抓藥。楊茉站在一旁彷彿被人遺忘了。

陳院使點了點頭,現在這種情形才是正常的。太醫院廣納天下名醫,怎麼會不如一個民間的女子,很明顯楊氏在辨脈上經驗不足,之前在外診治楊氏都帶著白老先生,就是依靠白老先生診脈才能迅速辨症,現在離開白老先生這根柺杖。楊氏只能一瘸一拐的走路,以楊氏這樣的醫術,就算是男子。不過只能進太醫院學習,連獨當一面的御醫都不能做,之前的童應甫是一心放在貪墨上,才將太醫院上下弄的烏煙瘴氣。

“將幔帳拉上。”楊茉不管外面怎麼議論,依舊轉頭吩咐宮人。

聽得這話御醫們面面相覷。這是要做什麼?

韓大人已經抽搐應該立即用急藥,施針。為什麼楊大小姐讓拉幔帳。

“這是什麼道理?”終於有人不禁道。

“請大人們保持安靜。”楊茉轉過頭來打斷御醫的話。

這不就是要讓他們住嘴。

她怎麼敢這樣說話。

一個小小的女子竟然敢站在這裡向官員發號施令,眾人不悅地皺起眉頭。

楊茉旁若無人一般,站起身親手將幔帳拉上。

“院使大人,您瞧…這像什麼話。”

陳院使看向楊氏,這個楊氏的確膽大,剛才在大殿裡還好,一舉一動十分的恭謹,可是到了診治病患上卻分毫不讓,不似一個經驗不足的小郎中,而像行醫多年小有作為的堂醫。

“按住病患。”楊茉看向宮人。

宮人這才上前幫忙按住床上的韓季,楊茉伸出手來去按韓季的頸部,韓季頸部肌肉繃直,不光是有抽搐還有痙攣,楊茉放開手,又去摸韓季的腿。

腿部肌肉強直。

正當楊茉要接著檢查,床上的病患忽然鬆弛下來,痙攣和強直的症狀頓時消失了,一個病名一下子躍入楊茉的腦海裡。

撩開幔帳,楊茉走出來,陳院使看過去,剛才若有所思的楊大小姐,眼睛一下子變得明亮、銳利起來。

楊茉上前行了禮,不知怎麼的屋子裡頓時安靜。

原來等待了這麼長時間,大家心中還是想聽聽,在醫術上向來驚世駭俗的楊氏能有什麼結論。

楊茉不徐不疾地道:“我認為是破傷風。”

破傷風這幾個字出口,讓所有人一驚。

“院使大人,民女以為不能排除破傷風的可能。”《理傷斷續方》已經用了破傷風的病名,古人創的病名一直延續到現代。

破傷風?

陳院使看向旁邊的御醫,然後走進幔帳裡為韓季檢查。

破傷風在斷骨、瘡腫中多見,韓季身上沒有明顯的傷痕,這也是讓人無法確診的其中一個原因,但是神志清楚卻有陣發性痙攣和肌肉僵直,牙關緊咬不能開口,雖然還不是明顯的苦笑狀,卻已經符合破傷風大部分臨床表現。

楊大小姐診為破傷風,陳院使再次給韓季診脈。

“沒有傷口,哪裡來的破傷風?”

難道就是額頭上的傷?

陳院使拉開帳幔走出來,“楊大小姐靠什麼徵兆診為破傷風。”

“腱反…應。”又爆出一個現代醫學名詞。

現代名詞叫腱反射是肌牽張反射的一種,她現在說的通俗點叫腱反應。

什麼腱反應,屋子裡的眾人聞所未聞,這是什麼診病方法?

楊大小姐總是會說一些別人不知曉的東西。

楊家這些年到底弄出了什麼樣的醫理。難道真的要自成一派?又為什麼之前沒有人用出來。

楊茉說著走過去伸出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