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日都是呆在屋內,不是觀想便是修習法術。也正是這幾日,她更加清楚了自己的水準。

她並不是什麼修行的奇才,悟性也好、資質也好都不過是中等偏上罷了。就像她才學會的“引火術”,這個法術乃是《**青蓮訣》上的十個法術之一,也是最簡單的一個。但是就算是這樣的小法術,她都是整整半個月才參透,隨後又用了五個晚上來練習,直到今晚才真正的施法成功。

但是施法成功後才發現:這法術不單單是威力小、而且消耗甚大!當然了也有可能是紀啟順修為不夠,才導致了內氣消耗甚多。紀啟順在悵然之後,猛地精神一振:修為可不是能夠一蹴而就的,唯有腳踏實、一步一個腳印,方能走的長遠。

想明白了這些道理後,她低下頭對著水中自己的倒影一笑,心中僅有的一絲沮喪也隨著這抹笑容散去了。

……

清晨的鳥鳴在耳邊嘰嘰喳喳的此起彼伏,陶夭有些不情願的睜開眼睛,恍惚中看到了被晨光映得發亮的窗紗。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隨後俏麗的杏眼驀地圓睜,她咂了兩下嘴,才惶惶道:“這是起晚了?”

話音未落便見她猛地從床上彈跳而起,以一種令人難以想象的速度套上了一件灰色道袍。也不梳頭,胡亂的將頭髮一挽,趿著鞋就推開門向外急走了兩步。

卻見紀啟順正在院中舞劍,說是舞劍卻也不盡然。因為她並沒有用劍,而是不知從哪裡折了一支竹枝代替利劍。以竹代劍,倒是別樣風雅。襯著舞劍之人飄逸不類凡俗的劍法,愈發令人賞心悅目。

正當陶夭心中讚歎之時,就見紀啟順動作一頓,大約是聽到了陶夭推門的聲響。她拈著竹枝回首看來,見是陶夭便收了劍勢,動作自然的轉身一揖:“師妹。”

陶夭也斂了斂神,恭敬一揖:“見過師姐。”隨即便想起自己起晚了,面上不由得帶上一點沮喪。

紀啟順見她面色不好,猜測到她心中所想,便淡淡道:“偶爾晚起一次也不要緊的,我舊時也曾經晚起過幾次……”正準備接著說“宗門中不用點卯,師妹不必心焦”時,話便被打斷了。

陶夭捂著肚子,有些不好意思的道:“那個、師姐啊,你晚起的時候,去大廳可吃到飯了?”

紀啟順面上一愣,這是這麼一愣便明白了自家師妹的擔憂。不禁心中暗笑不已,隨即有些促狹笑笑道:“沒有啊,那裡的飯食都是同一時間提供的,一旦過了規定時間自然是吃不到了。”

陶夭有些委屈的扁扁嘴,低頭小聲道:“算了,一頓不吃也不算什麼。”似乎是在和自己的肚子說話。

紀啟順終於忍不住抿唇一笑:“一頓不吃餓得慌,師妹正是在長身體的時候哪能不吃早飯呢?我反才去廳裡吃飯的時候順手將你的也帶回來了,現下正在院後爐子上溫著呢,你且去吃罷。”

陶夭:“師姐!你真是太好了!”

看著那個撒丫子往院後跑去的小身影,紀啟順終於還是笑了出來。笑了兩聲後,她搖搖頭拾起那支竹枝,悠悠的舞起了《逍遙踏歌訣》。

一邊劍訣舞完,紀啟順知覺全身都鬆快了不少。她痛快的將竹枝遠遠一擲,隨後向後退了兩步放鬆的坐在石凳上,隨後便抬頭望向天際。

陶夭捧著啃了一半的饅頭,怯怯的坐到紀啟順邊上的石凳上。她順著自家師姐的視線望去,看到的是秋日格外高遠的晴空。稍稍躊躇一了會,還是忍不住張口道:“師姐在看什麼?”

紀啟順似乎愣了一下,伸手撣了撣衣袖,轉過頭看著陶夭一笑,毫不掩飾的轉移了話題:“吃飽了嗎?”

“呃,”陶夭見自家師姐並未回答自己也沒多想,只是老實道:“吃飽了。”

“那為什麼還要拿著這個饅頭?不是吃飽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