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院。三夫人過去時,七娘子已經一頭跪在正院裡頭,嚎啕大哭了。七娘子哭著說老夫人偏心,說老夫人不讓她去賞花宴,不讓她嫁個好兒郎,哭得正院是人盡皆知。”

紅巧問:“正院中就沒人攔著她嗎?”

夏汐嘖嘖道:“沒人敢攔啊,七娘子手上拿把剪刀,對著自己的脖子就苦,誰都不讓靠近,誰要是敢過去碰她,她說,她就要用剪刀戳死了自己!”

紅巧低聲一嘆,這七娘子簡直中邪了!她一遍聽著夏汐講,一邊看季雲流吃的差不多了,遞上茶盞,讓她漱了口,再遞上棉巾,最後吩咐外頭的婆子打了盆水來讓季六淨手。

“後來如何了?”紅巧把一切收拾妥當,把盆放在夏汐手上,輕聲再問。

“後來呀……”夏汐接過盆,幾步到了簾子旁,掀開簾子讓外頭的婆子端下去,轉回來,站在紅巧身邊又向季雲流詳細說,“後來,三夫人也來了,同樣是跪在老夫人面前,一把眼淚又一把眼淚的說自己生養七娘子不易,說自己日後沒有其他心願,只有這麼個女兒,想她嫁的好一些……大約到了申時,三少爺都得知了,亦是過去跪地求情了……”

見季雲流支上落枕的脖子,夏汐上前兩步,幫著她捏著脖子,“後來老夫人實在被七娘子和三夫人哭得頭都痛了,就說看在三少爺的面上,要答應七娘子的要求,讓七娘子去賞花宴。七娘子正大喜的放下剪刀,一群婆子撲過去把人給制止住了!七娘子現在直接關在老夫人的正院廂房中,誰都不讓見呢,這個七娘子啊,現在大家都說,她真的是中邪了!”

正說著,外頭的婆子稟告說:三夫人過來了。

三夫人來了!紅巧心中忐忑不安,這個七娘子那麼的不知禮數,三夫人要是在他們這兒弄出點什麼事情……

季雲流聽得稟告,抬起首,朝紅巧道:“你去把早上的銀票數出來,還給何二孃,就說,這忙,我亦是幫不上。”

紅巧愣神片刻,應了一聲,去內屋拿銀票了。她雖然不怎麼行,但是有個很厲害的主子,那就夠了!

片刻後,她拿著銀票掀開簾子走了出去。

夏汐捏著季雲流脖子,輕聲道:“姑娘,不如奴婢去請個大夫來瞧瞧罷。”

“不用啦,按一按就好了。”

季雲流沒有吩咐請三夫人進來,三夫人在外頭就被九娘阻止住,請到了西花廳中。

紅巧拿著銀票去了片刻,又回來了,幾步走到前頭,站在季雲流低低說:“姑娘,三夫人走了,銀票我也還回去了,三夫人開始不肯走,九娘徒手劈下玫瑰椅椅背一角,才哭著離去的。”

夏汐想了想三夫人離開的那光景,沒忍住,低聲笑了出來。

季雲流倒是不在意何氏如何離開的,只吩咐:“以後何二孃再來,都回拒了吧。”

正院中,季老夫人被季七吵的心力交瘁。

陳氏見她用手支著頭半躺在榻上,親自接過黃默默手中的參湯,送到老夫人面前:“阿孃,身體要緊,七姐兒不懂事,咱們再教便是,規矩都是一點一點教出來的。”

誰都知道今日若不是看在三哥兒份上,這七姐兒已經再次被禁足了。

此次春闈一過,只怕七姐兒就是要被禁足到出閣了。

“她怎麼不想想!”老夫人滿目疲憊,在黃嬤嬤的幫助下,坐起身體,“怎麼不為她這個哥哥想想!她哥哥春闈在即,她不安分也便罷了,一天到晚……這個孽障!簡直中邪了簡直!”

陳氏遞上參湯,亦嘆口氣。

老夫人喝了幾口參湯,想明白了:“大媳婦,今個兒我看明瞭,六姐兒與七皇子的親事……就何氏那事,光讓她立個字據,那是不夠的……”

陳氏抬起頭,詫異。

黃嬤嬤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