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

玉珩看完紙條,收起來,重新遞於席善:“紙條處理掉,還有九娘那兒,你且九娘告訴六娘子,以後對玉琳這廝不必飛心思,以免髒了六娘子的一雙手。”

馬車中便有香爐,席善抿著嘴笑著應了一聲,小心把紙條放進香爐裡,又聽得七皇子吩咐說,“六娘子昨夜過府之事,留下的證據可都掃清了?”

席善拍胸脯,滿滿保證,一點兒遺留的證據都未有,還有昨夜九娘送六娘子回去也是極為順利妥當。

玉珩側首摩挲著自己手上戒指,想著季雲流替自己捅了玉琳“幾劍”,自己該送些什麼“大禮”給玉琳。

坐馬車直去了宮中,皇帝昨晚歇宿在皇后的坤和宮,聽太監傳報穆王求見,“咦”了一聲,一面宣玉珩進來,一面同皇后笑道:“七哥兒倒是有心,這一大早便來給朕謝恩來了。”

知子莫若母,莊皇后瞧了瞧外頭的天色,知七皇子這麼一大早怕不只是謝恩來的。但莊皇后因莊府四娘子掌摑太子妃的事兒亦被連累到皇帝好幾日不來坤和宮,此刻也不多言,反怕拖累了七皇子,於是幫宮女一道給皇帝穿戴整齊了,笑了笑說:“七哥兒有心知禮數,我這個為孃的心中亦是歡喜的緊。”

皇帝坐在殿中的圓桌前見過來請安的七皇子,本以為這個兒子會精神抖擻,沒想卻跟萎了的花、黃了的菜一樣,眼角淤青之色想裝沒看見都難。

“七哥兒,你怎地一臉倦容?”皇帝斂了笑,奇怪問道,“那穆王府不和你心意?亦或是出了宮中,沒了規矩,跟人徹夜廝混在外頭不成?”

七皇子跪在地上,他等了一夜,謀劃了一夜,還讓席善在眼下弄了些玄虛,為得便是這一刻,見皇帝果然發問,當下裡拋開臉面,揚起頭哭訴道:“父皇,兒臣險些以為此生再不能見父皇與母后了!父皇可得給兒臣做主!”

玉珩從來性子如寒梅,自幼清高自傲,就算小時在皇帝面前亦不會粘粘糊糊的撒嬌哭泣,如今如此眼眶通紅模樣,嚇了皇帝與莊皇帝一跳,兩人立即肅穆了神色,追問他到底發生了何事,怎麼要天人永隔這般嚴重!

演戲要演全套,既然已來宮中告狀讓皇帝給自己撐腰,玉珩怎麼會扭捏,他抽出脖子中那燃成半道的護身符,臉上露出傷隱,一字血一字淚控訴道:“父皇,有人在兒臣的府邸牆內埋下道符,昨晚更有妖道對兒臣做法讓兒臣夢靨纏身……兒臣夢見自己身首異處,整個人血淋淋的躺在血泊之中……兒臣夢中驚醒後,發現秦羽人贈的護身符燃至竟然過半,若不是有這道符,兒臣或許就此沉在夢中無法出來了……”

七皇子一口子講完全部,“兒臣心驚有人在對兒臣使邪法,便連夜命人搜尋府邸,挖土鑿牆,更是在牆內挖出幾張妖符,不僅如此,那妖符還會飛天之術,把兒臣府中的侍衛全數刺傷……尋常人根本無法阻擋這等妖術。”

玉珩控訴完了,伏在地上,大喊“兒臣恐懼害怕此等妖法,請父皇為兒臣做主”之類的話語。

他面上絞痛,聲音如泣如訴,真真講的那叫一個險象環生!

莊皇后一聽前因後果,嚇得亦是花容失色,快步過去就扶七皇子,看見他手掌傷口,同他一道眼中泛淚的寬慰他。

皇帝坐於桌後,看一眼七皇子攤開的手掌,再盯著他脖中半道護身符,積蓄的怒火全數化作了陰冷之聲:“延福,陳德育把那個霧亭做法的妖道放出大理寺了?”

總管太監連忙上前:“奴才記得萬歲爺您說要秋後處決楚崔源,陳大人必然不敢無緣無故放他出牢中。”

大昭重道,雖江山都靠一方道人相助而奪下的,但到底也忌憚道人的那些邪術妖法,故而京城之中嚴格限制建造道觀。整個京中除紫霞觀這皇家道觀,再無其他,如今秦羽人在紫霞山中,京中卻接二連三出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