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睡上一覺。

太子見群臣如此心身疲憊,用過膳之後,揮手讓群臣告退。

之前眾人浩浩蕩蕩回了京中,狩獵場出了反賊這件事自然瞞不住京城中眾人,那些官員家中的各個夫人擔心不已,如今朝臣出了宮門,接自家老爺的馬車把宮門是圍的水洩不通,整一個雞飛狗跳的光景。

玉珩出了明政殿,抬起眼,看見了半空中的殘月,這是輪下弦月,即便不圓,依舊那麼明亮。

明月照九州蒼穹,可能照出人心不古?

玉琳被群臣逼問,竟然依舊振振有詞,他若親手打了玉琳下獄,日後在青史上,也要落得個手足相殘的名頭……

玉珩低下頭,問一旁太監祥樂:“太子妃如今在哪個宮中?”

祥樂也是延福過來臨時伺候太子的,宮中太監宮女自也分黨派,由哪個師傅帶哪個徒弟,日後,大太監還需讓這些弟子繼承自己“衣缽”替自己養老,因此,這個被千挑萬選的太監也是極為伶俐。

太子在前殿如群臣商議這麼久,語氣平靜,聲線一直微冷,只在適才用晚膳這時,看見太子妃讓喜順送來的飯菜,臉上才有一絲暖意,如今眼見太子殿下聲音都帶了柔意,祥樂連忙回稟道:“回太子殿下,太子妃娘娘此刻還在坤和宮中呢。”

玉珩“嗯”了一聲,起步往坤和宮中走。

剛剛邁進坤和宮眾,人海一樣的妃嬪眼巴巴全數向著玉珩望了過去,各個手上扭著帕子,吊著眼角、掛著“死了丈夫”的臉,讓玉珩適才在前殿那些怒氣一下子又躥上來。

安妃算是眾妃之首,之前跟太子妃講不通情面,這會兒也不敢做出頭鳥跟太子講情面。

若是玉珩把景王的罪也追究她身上,下一個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就是她了,於是見玉珩凌厲的眼望不過,竟下意識做賊心虛的縮了縮脖子。

“太子金安……”眾妃嬪眼見太子走過,讓出主道,退後請安。

到了前頭,一眾宮女太監齊齊下跪,玉珩全數不理,直接進殿。九娘就站在門處,眼見玉珩走近時,屈膝低聲稟告了一句:“太子妃娘娘適才靠著桌睡著了,奴婢見娘娘……沒有稟告娘娘,殿下過來了。”

祥樂睜大眼,驚奇瞥了九娘一眼,卻見前頭的太子只是淡淡“嗯”了一聲,跨過門檻,走了進去。

太子沒有惱太子妃娘娘的不接駕,竟然也沒有惱一個侍女的不懂規矩、自作主張?

這這這……真是太讓人驚奇了!

玉珩進了殿,守夜的御醫迎上來,玉珩見面就開問:“皇上與皇后娘娘如何?”御醫跪地回稟:“娘娘傷情穩定,莫約明早便能醒來,皇上……”

“如何?”玉珩再追問。

“皇上鬱結攻心,再加上失血過多,只怕還得昏迷幾日……”御醫見太子眼中帶著“說明白”之意,連忙再道,“殿下請放心,皇上沒有性命危險,靜養幾日,定能醒來。”

皇家之間,皇帝妃嬪眾多,兒子女兒眾多,父子之情玉珩兩輩子以來都比較淡薄,這會兒聽御醫這麼說,什麼擔憂之情全部掃過去了,吩咐一旁太監宮女好好照顧皇后、皇上,起步就往季雲流所在的東廂走去。

祥樂安安靜靜跟著東宮太子走到了東廂,站在門角處不敢抬眼也不敢出聲,他抬起眼,從狹小的視線範圍看見太子腳步從容安靜的行到了窗欞下頭,而後,小心翼翼的彎腰抱起了太子妃。

季雲流適才托腮望月,雙眼一閉,在滿殿的香氣中打了個盹,此刻被玉珩打橫一抱,睜開眼:“七爺,回來了?”

“嗯,”玉珩抱著人,也不放手,“今日你累透了,我抱你去寢殿睡。”

太子妃自然不客氣,一頭靠在玉珩肩頭,好了一聲繼續睡。

祥樂差點腳一拐,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