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長不禁看郭師長,真是那個「陸拾遺」?骨頭怎麼這麼軟?

郭師長代入他被四個人看著,跟蹲監獄似的肯定受不了。

以前杜啟元不愁不急,他也能理解,畢竟局長還是他。現在公安局都癱了,他還能穩如泰山,郭師長是真不敢信。

郭師長不禁問:「杜局算到我們會來?」

杜啟元:「我能掐會算早跑了,還在這兒窩著?」

首長忍不住問:「我們不來呢?」

杜啟元曾看到過一句話——天欲其亡,必令其狂。

那些人狂的腳下無根,恨不得上天。他勢單力薄,雙拳難敵四手。寧陽郊外駐有重兵,那些軍官一個個都是鐵骨錚錚的漢子。

手裡沾滿了敵人的鮮血。早年殺人如砍瓜,會讓他們得逞才怪。

杜啟元笑道:「你們不來,我也不會在家待太久。」看向首長,「他們手持寸鐵就敢動公安局。從公安局弄幾把槍,過幾天就敢去郊區找你們。你們不可能不反抗。他們不夠你們一挺槍突突的。他們沒了,我自然就解放了。」

趙政委實在忍不住:「你就不怕等不到那時候?」

「他們殺我也得有理由。」杜啟元說著從普通的布鞋裡拿出一個刀片,「我還沒活夠,可不會坐以待斃。」

郭師長莫名想起他說過的話,杜春分真被人害了性命,他會讓那些人百倍千倍償還。

首長驚訝:「他們居然沒搜你身?」

杜啟元:「我在自己家,他們搜什麼。再說了,他們以為我不敢跑,我這麼老實又讓他們以為我怕他們,看個報紙也能當我苦中作樂,壓根沒把我這個年過半百的糟老頭子放在眼裡。」

首長很想感慨,不愧情報人員出身。

這個心理素質他這個歲數的時候可望塵莫及啊。

只是當著許多人的面,不敢說吶。

杜啟元道:「再給你們看一樣東西。」爬到椅子上,掀開正對著房門中央的瓦當,拿出一卷報紙,報紙開啟,赫然是一把巴掌大的槍。

饒是首長見多識廣,也被他這些操作驚得無以言表。

趙政委好奇:「你這麼厲害,公安局也能被砸?」

杜啟元:「你給我一個團。」

眾人明白了。

那些人多,團團把公安局圍住,公安要麼開槍,要麼繳槍投降。開槍會引起更大暴動,而且很多人都是跟風的無辜者,杜啟元為了不傷及無辜,只能「束手就擒」。

首長道:「我給你一個團!」

杜啟元也是有脾氣的人。他現在看起來無所謂,不過在想君子報仇十年不晚罷了。

現如今有「報仇」的機會,杜啟元立即說:「謝首長!」

首長載他去公安局,然後跟郊外的部隊聯絡。

重兵抵達寧陽市,遊街叫嚷的「紅袖章」瞬間散了。

公安局外三步一崗五步一哨,站崗放哨的全是抱著槍的軍人。全市的「紅袖章」加一起也沒公安局裡裡外外的兵多,以至於那些人不敢靠近半步。

遊街示眾都繞著公安局走。

郭師長待到下午,看到這一幕幕,回去的路上一個勁感慨,「這世道變得可真快。」

趙政委小聲說:「首長敢給他一個團,也是因為他讓首長刮目相看。我們見到的不是一個他橫由他橫,我巋然不動的杜啟元,而是一個神情萎靡,苦大仇深的杜啟元,首長一樣會把他解救出來,但絕不會再讓他擔任公安局長。」

郭師長頷首:「有道理啊。不愧是能從敵營全身而退的人。」

「這跟他以前比,可能就是毛毛雨。」

郭師長:「寧陽穩了,你我又在首長面前露一把臉,剩下的交給老天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