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兒子就沒有兒子嗎?”

“有個,今年在讀大學,一年回了兩次,寒暑假的時候。”柳江成望向窗外的天際,他眼睛中流露出一抹思念,“今年都快國慶了,漢中這娃子咋還沒回來……”

漢中?

我差點沒把喝進肚的苦茶吐出來,“他單眼皮,眼睛很小,叫柳漢中?”

“是哦。”柳江成有些意外,“警官,你也認識我孫子?”

“以前聽過。”我移開的話題,有些疑惑的看著他,“近五十年了,你就沒再回過紅旗鎮那老房子。”

“沒有。”柳江成搖了搖頭,“僅變賣了老家有價值的家當,但房子沒人稀罕,就留在那。我連紅旗鎮都沒再涉足一步,在周圍附近村子收些廢品維持生計。”

“孔厲秋以前是做什麼的?”裴奚貞問道。

他思索了片刻,道:“死之前在零院上班,死了之後我不清楚,以她那副駭人的模樣,恐怕沒地方能去。”

“以前的零院究竟在何處?您知道就說下。”

“後山屯有條大楚河,在大橋邊對岸,不過……改革開房的時候拆了,但始終沒重新規劃,就一直是片廢墟。”

對這一帶我也不熟悉,便道:“後山屯在哪?”

“在紅旗鎮北邊,有兩裡地遠。”

果然是家有一老,如有一寶,我們可尋了好些天零院舊址,都也沒找到具體位置,柳江成輕而易舉的道破。

“行,那今天就聊到這兒,以後有空再來看望您老人家。”裴奚貞站起身準備告辭,他從包裡掏出一張紙,寫下一串數字遞給對方,“這是我號碼,以後你兒子再那德行,就打電話給我,別嫌麻煩。”

柳江成小心翼翼的摺好紙,掖進內胸兜,“謝謝。”老人家挺不容易,他兒子更可恨,快五十歲了還啃老。

我們聊了兩個小時,離開了柳江成的房子。臨上車前,我往那滿載廢品的三輪車瞧了眼,無意發現了圓形鐵片、但中間被剪空的物件。我便好奇的走了過去,發現是一個鍋蓋,鼻子湊上前聞了聞,留有殘餘的肉香味,有些淡膩。聞到這股味道時,我第一感覺就和梁志剛顱骨的味道相同。又往垃圾裡邊掏了掏,還有一口變了形的蒸鍋。

趕忙叫了裴奚貞過來,他輕輕嗅了嗅破蒸鍋。

這時,柳江成站在門口,茫然的說:“兩位警官,咋了這是……有啥不對麼?”

“老大爺,你這鍋在哪兒收的?”裴奚貞的手指著鍋,“看它表面的痕跡,好像是人故意摔砸而成。”

“記不清了,好像也在後山屯,路邊撿的。”柳江成很惋惜的道:“好好的一口鍋,給弄成這樣,浪費。”

裴奚貞手裡提著破鍋,邊掏出一張百元鈔票,放在三輪車,“這鍋我回收了。”

“使不得,使不得。”柳江成拒絕道,“它值不了幾塊錢。”

老頭想找零錢給我們,這哪能收?他的生活那般艱辛,就當是提供的線索費。裴奚貞給破鍋扔進後備箱,趕緊上了車。我立即發動車子,一溜煙的離開了三合村。

……

後山屯雖為紅旗鎮的下轄村落,但村子裡的人家顯然比鎮上的平均水平要富裕很多,一棟破舊的房子也沒有,高院林立,家家戶戶漆紅大門。破鍋僅為柳江成在路邊撿到,具體誰遺棄的一時難以找出,我們只好先透過村外的那座橋,前往大楚河的對岸。

來此的目的,唯有零院舊址。

望向眼前一片狼藉廢墟,這就讓我們奔波多日的零院舊址?零院與教堂貌似一齊被拆,殘磚斷瓦混摻成一塊。此時,我有種抓狂的衝動,別說是線索,就算有,難不成要找來施工隊既耗時又耗力的挖地三尺?顯然不現實。

“頭兒,咋辦?”我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