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席,徑直出了法庭。在他身後,他聽到法官宣佈休庭。他匆忙穿過走廊,來到衛生間。他閃身進了隔間,插上門,剛剛俯身在馬桶上,就一口吐了出來,汙物散發出了淡淡的酸味兒。

他靠在廁所的牆上,臉上全是冷汗。法庭上的那一刻非常可怕,他感到了恐懼,因為他知道海斯密施對他的影射和指控可能會帶來什麼。它會招致幾個容易受欺騙的陪審員對警察的不滿,霍金不但會獲得自由,自己的前途和聲譽也會毀於一旦。這個念頭讓人無法忍受,就像凌晨三點的噩夢一般令人毛骨悚然。對於這次指控他是擔著風險的,現在,他第一次明白了一個人竟然可以這麼容易地就把自己給毀了。怪不得卡弗如此大方地堅持讓喬治自始至終負責此案。喬治還沒有在較量中嘗過別人遞過來的毒酒。

但他還能做什麼呢?他站在那裡,一股漂白粉的味道直刺喉嚨,也使他的眼睛感到一陣灼痛。他知道自己已經別無選擇。

他出來時克拉夫已經在外邊等著他了。像平常一樣,他的嘴角叼著一支菸。“我知道在阿什布勒路有一家好酒館,”克拉夫說,“回家的時候順便去喝一杯。”

喬治心想,他真是個非常不錯的隊長。

審判Ⅲ

在這周其他時間裡,喬治總是坐在法庭的後面。他特意在每次開庭後幾分鐘才到,一休庭便悄悄地溜走。他知道這樣做很可笑,但是沒有辦法,他總是認為人人都在盯著他,因為懷疑他腐化墮落,或者更糟糕的是,不是懷疑,而是已經深信不疑。他最討厭別人把自己當成一個不管證據充足與否一口咬定某人有罪的警察。但是他已身不由己。

審判的第三天,來自斯卡代爾的證人出現了。像上次一樣,查理·洛馬斯表現得不慌不忙,他坦誠的心態和對錶妹的失蹤表現出的痛心給陪審團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下一個是馬·洛馬斯。她穿著一件已經褪色的黑色外套,領子上彆著一朵石楠花。她說,她叫海斯特·尤費米·洛馬斯。很顯然,面對法庭,她並不感到肅然起敬。在兩位律師面前無拘無束,完全就像當初在她家的客廳裡面對喬治一樣。她執意讓人給她擺了一把椅子,倒了一杯水,卻既沒有坐下也沒有喝水。斯坦利對她特別謙恭,但她卻表現得極度冷漠。

“你看見一個人從地裡穿過去,你絕對確信那人是霍金嗎?”斯坦利問道。

“我只在看書的時候需要戴眼鏡,”老婦人說道,“我現在還能在一百碼之外分辨出茶隼和雀鷹。”

“你如何確定那是星期三呢?”

她惱怒地看著他。“因為那天是愛麗森失蹤的日子。出了這種事,那天發生的所有其他事情也都會永遠留在你的記憶裡。”

斯坦利明顯覺得她的話無可爭議。接下來,他讓她描述了莊園主書房裡那本書上有關鉛礦方面的情況。“老鄉紳卡斯爾頓經常和你談起當地的歷史嗎?”他最後問道。

“噢,是的,”她立即回答說,“他還是一個小夥子的時候我就認識他。他從不對佃戶擺架子,不像我們現在都熟悉的這位鄉紳。我和他經常坐在一起聊天。我們經常說,等我們兩人都死的時候,這個山谷一半的歷史就會隨我們一起走了。他總讓我把這些都記下來,但我就是嫌麻煩。”

“所以你知道在哪兒可以找到那本書。”

“不錯。很多時候我們坐在一起看那本書,就是老鄉紳和我。在書架上我能一下就找到它。”

“為什麼你早些時候不向警察說起那個舊鉛礦呢?”斯坦利顯然是很隨意地問道。

她用因患關節炎而變形的手指頭搔了一下太陽穴。“我當時想得不對。我有時會忘記並不是每個人都像我一樣對山谷這麼熟悉。從那以後,我常常睡不著覺,我在想,如果在愛麗森失蹤的當天晚上我就向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