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卿請起。這一次,就麻煩你了。”拓跋宏望著他,難得的露出了一絲笑容。

黎清抱拳,“微臣一定會盯緊北宸王,若是他跟白蓮教有勾結,或者有謀反的舉動,一定第一時間稟報給皇上。”

“不止他,還有裴家。”拓跋宏咳嗽著,道,“裴紹南和楚媚走的太近了。”

黎清一怔,“皇上是擔心,裴家會和北宸王勾結?”

“不會。裴家忠心耿耿,朕知道。但是,盯著。”拓跋宏眼中閃過一抹冷色。他知道裴家不會背叛,但是他生性多疑,卻不敢全然相信。

北宸王,他不是也沒相信?

黎清早知道這位皇帝多疑,沒有多說,“是。”

“黎清,你與朕相識……咳咳,相識已有很多年了吧。”拓跋宏望著黎清,臉上閃過一絲感懷。

黎清淺笑,“回皇上的話,十三年了。”

“是啊,朕記得那一年剛被確認為太子,王兄便被父皇派出去打仗。他才十歲,我也不過七八歲,因著身體弱被送到了終南山的道觀靜養,竟能遇上你。而今,你也沒辜負朕,考了狀元,做了朕的眼睛。朕出不了門,也只有你能替朕看看朕的江山。”拓跋宏對黎清,格外信任。

他生性多疑,連自己的親生母親都不信任,唯獨對黎清,因著從小相識的情分,又自以為是一出君臣佳話,深信不疑。

黎清溫聲道,“是,微臣一定會替皇上好好看著。”

“黎清啊,朕感覺自己,快撐不下去了……”說到這裡,拓跋宏劇烈咳嗽了兩聲,臉色的慘白更甚,“若是能在我死之前……留下我的皇脈也就罷了,然天不遂人願……”

黎清道,“皇上別灰心,微臣一定會為您找到那樣東西,治好您的癆病。”

“但願如此吧。”拓跋宏疲倦的笑了笑。撐了這麼多年,他已經快被這身子拖垮了。

必須要儘快一些,不然,他也許就真的要死了。

黎清走出宮殿,望著天空上的白雲輕舒了一口氣。拓跋宏信任他,卻不知道,他才是全天下他最不該信任的人。

這世事還真是莫測。對他忠心耿耿,為他出生入死的人,他不信。步步為營,機關算盡的自己,他偏要信。

但是,就算是做一個陰險小人,他也要繼續走下去。因為這一路,他別無選擇。

皇上現在開始對白蓮教出手了,但是他們從拓跋睿那裡得到的訊息都很粗淺,不過是子桑部一些外圍勢力。

遠遠不夠讓白蓮教傷筋動骨。倒是不知道北宸王,能夠挖到哪個地步。

如果拓跋諶真的有這麼大的本事,能把子桑部清理一空,他倒是拭目以待了。

白蓮教,一群目光短淺的亡國後裔,自以為報成一團就能夠推翻新晉王朝。就像上次,他本不同意和拓跋睿的合作,但是這一群人的決定,他一個人沒辦法阻止。

既然如此,就讓這亂成一團的白蓮教被打碎了,再讓他好好收拾吧。

這麼一想,竟然有些期待呢。

黎清回頭看了紅漆大門一眼,眼中的情緒一瞬間格外複雜,但是轉身便恢復了一向的陽光溫暖。

……

大朝會結束後,整個長安又沸騰了起來。

誰都知道這是刷政績、刷戰功的最好的機會,誰都希望搭上這條大船一同去巡視。一時之間,除了北宸王府,陳風、黎清、裴紹南三處都是門庭若市,好不熱鬧。

至於北宸王府,還真沒人敢來說情。也就是北宸王冷麵閻王之名太甚,本來這段日子還稍微好一點,前幾天為了北宸王妃又讓長安震了一圈,連送禮都不敢送。當然了,若是北宸王看中了誰一同去,那他們肯定是忙不迭的欣然前往。

楚媚才回到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