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湮滅之蝶已經消失,她應該能自己暖了吧。

不知不覺,毫無目的,拓跋諶就走到了浣衣局,院子裡全部是曬著的衣服。

不親眼見到的時候,無法想象幾十桶衣服的什麼概念,放眼望去,全部都是綢布。

拓跋諶走了進去,一層層綢布最中間是一個水池,此時水池初傳來清水嘩啦的聲音。

“終於洗完了。”裴紹南伸了個懶腰,一直彎著腰,腰痠的厲害,側頭看了一眼旁邊的楚媚,她雙手泡的起皮泛白,食指上有一個口子,是剛才洗衣服的時候不小心劃拉到的。

“現在可以上藥了吧。就不該讓你這麼任性,帶傷還要洗。”裴翊從兜裡掏出一條汗巾,拿起楚媚隨身攜帶的藥,給她包紮了起來。

楚媚淺笑,“以前生生死死都沒怕過,現在不過一個小傷口而已。小侯爺你們幫我洗,已經很謝謝了,我總不能還坐在一旁不動手吧。這麼點口子,三兩天就癒合了。”

“阿媚,你的手怎麼這麼冷。”裴紹南碰到她的手指,冰冷的沒有一絲溫度,雙手合十將她捂了起來,說道,“你不是有內力嗎?暖一暖。”

楚媚唇邊一絲無奈,“小侯爺,如果我這麼浪費內力,我能從早上撐到現在?”

習武人士內力運轉就能生熱,不懼嚴寒。但楚媚從早到晚,什麼都沒吃,一直在洗衣服,能撐這麼久,也是因為她是個內功深厚的武林人士。

冷就冷點,她不會把內力這麼消耗。

“差點忘了,浣衣局的人真是過分。”裴紹南搓了搓她的手背,好看的眼眸亮晶晶的,“暖和一些了吧?都凍僵了。”

拓跋諶看著這一幕,再沒有往前走,轉過身,走了出去。

狹長深邃的冷眸,似乎更冰冷了一些。

冰冷的手漸漸開始回溫,但是楚媚低垂下頭,輕輕將手抽了回來,“小侯爺,謝謝。”

拓跋諶曾經這樣為她生暖。而她,也只要他一個人的暖。其他人的,謝謝,不必了。

“嗯。”裴紹南知道她的意思,心裡莫名有些苦澀,但卻笑道,“晉安,忙活了大晚上,我都餓了,這會御膳房還有人當值不?弄點吃的來。”

他知道,楚媚一整天都沒用膳。

但御膳房不會為了一個宮女大晚上開火,所以他以自己的名義。

“你來的時候不是才在我那兒吃過。”拓跋寧隨口,不過馬上也反應過來,笑道,“有。一整夜都有人,來人啊,還不快去御膳房傳膳,餓著了昌南候,小心長安一霸去御書房裡扔盤子。”

幾個宮女匆匆去了。

裴紹南望向楚媚,唇邊勾起一抹笑,“阿媚,不介意我在你這裡用膳吧?”

“只要小侯爺不嫌棄這裡簡陋。”楚媚莞爾,但是心底卻輕聲的再次說了一句,謝謝。

她只能慶幸,她能遇見這麼好的裴紹南。

這一夜過去後,第二天一大早,宮裡就傳出了旨意,勳貴們沒事別在宮裡瞎溜達,更別跟宮女搶活幹。

據說是聖上的口諭,雖然沒有指名道姓,但也在警告拓跋寧和裴紹南。於是從這一天開始,他們兩個都不能隨便來浣衣局了。

而藍語琦就更得意了。認為這是皇上在替自己撐腰,皇上是站在自己這邊的。

浣衣局是湘妃管轄範圍,浣衣局上上下下沒人敢對藍語琦說不,於是第一次的下馬威只是一個開始。

“楚媚,這裡兩桶衣服你洗了。”

“楚媚,你來的太慢了,飯我們已經吃完了。”

“楚媚,把這裡的衣服都分門別類送到各個宮裡去。”

“楚媚,去隔壁菜園子澆糞。”

楚媚目瞪口呆,“春蘭姑姑,浣衣局還管澆糞的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