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名斯文俊秀的說書人正以抑揚頓挫的語調,說著宋代有名的風流才子,因為一首詞惹惱了宋徽宗而斷送大好前程,終其一生都在醇酒、女人及詞中度過,最後還是由他最愛的妓女將其安葬的淒涼故事……

故事說畢,臺上臺下的聽眾在一陣掌聲後,仍望著臺上的說書人,期盼的眼神似乎無言的傳遞著他們還想聽下一個故事。

臺上一身白緞長衫的說書人莞爾一笑,只見那雙靈活大眼骨碌碌的一轉,迷人櫻唇勾勒出一個美麗弧形,爽快的拿起手上的響板用力敲那麼一下,“好,那就再來個——”

“不好了,不好了,侯老爺子來了!”

“不好了,侯老爺子來了……”

這一句句警告語從街頭遠遠的傳到了野臺戲上,臺上那張斯文秀氣的臉龐立即現出懊惱之色,輕噘紅唇,抓了響板,一晃身,施展輕功先跳上另一邊的屋簷,一晃眼,那一縷白衣即消失在眾人眼中。

眾人先是發出一聲嘆息,接著,個個臉色一整,像訓練有素的軍隊般,野臺上拉起了二胡,女妖戲子唱起了戲,桌子早已被移走,臺下群眾仍聚精會神的看著戲,不時的拍手叫好。

一陣馬蹄聲由遠而近,臺上的戲子演得更加賣力,臺下的觀眾也吆喝得更大聲,但眾人眼中的笑意也更濃了。

僅是眨眼工夫,一匹棕馬快如閃電的來到廟宇前。

馬背上的騎士急扯韁繩,馬兒昂首嘶鳴,騎士利落的翻身下馬,急匆匆的就往野臺上衝。

但定眼一看,上面演的是唐僧進了盤絲洞的戲碼,他的寶貝女兒早就落跑了。

“她往哪兒去了?”

兩鬢斑白,但年紀看來才四十多歲的中年男子一身藍袍,氣呼呼的看著這些熟識的鄰里鄉親。

他一問,這些人有的看右邊、有的看左邊、有的看天空,有的還看地上,倒是幾個小娃兒誠實的指著另一邊屋簷,但馬上被身旁的大人給拉下手。

中年男子怒不可遏的飛身跳上棕馬,急扯韁繩氣沖沖的策馬離去。

只見棕馬疾馳如風,一路飛奔,左彎右拐的在小小巷弄間賓士,不一會兒,進入一條寧靜小巷,中年男子倏地飛身,施展輕功,幾個旋身,來到一個圍牆後門。就在一道白色身影要溜進門去的剎那,他捉住其領口,像拎貓兒似的拉起,一個唉叫聲頓起。

“哎呀,爹爹……痛啊痛!我快被你勒死了呀。”嬌俏聲音帶著大大的不滿,雙手在空中飛舞,但就是碰不到爹爹一根寒毛。

“勒死了也好,免得我先被你氣死!”

侯正丞咬牙切齒的將女扮男裝的獨生女,直接扔到自家後花園的池塘邊,要不是侯念媞急急煞住腳步,絕對摔成落水狗。

她撫胸,吐了一口長氣。還好還好!但她的右腳突地一麻,腿一軟,身子便往前一傾,噗通一聲,終究還是成了落水狗。

“咳……咳咳……”摔落池塘的她喝到水、嗆到水,像只三腳蛙的勉強在池塘裡掙扎,“爹……爹,快救我——”

“池塘的水有多深我會不知道?!”

聞言,侯念媞只得單腳站立,瞪著只到腰際的池水,再白了眼站在池邊的父親,“可是你點了我的穴道。”

“那又是誰先小人?”

呃——她那張粉雕細琢的小臉,立即裝出一臉無辜。

侯正丞一張俊逸的臉氣得漲紅,看著這個鬼靈精怪,他是一肚子火,“天底下有你這種逆女?竟拿摻了睡藥的茶水給爹喝!”

“那也是爹爹不好,誰叫你不准我踏出大門一步,還找了人看顧我——”

“那該怪你,你看看你這是什麼樣子?!”失去自制的怒吼狂劈而出,侯念媞身子瑟縮一下,耳朵都疼了起來。

但她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