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離微微點頭,道:“你等了七十年的人,還想見嗎?”

青衣微微停頓一瞬,重重的點頭:“我要見他。”

“好。”陸離手指著屏風道:“你看吧。”

屏風上的山水散發著淡淡的光暈,接著,哀聲鬼叫響徹整個房間。

屏風上出現了地府的影象,李修能在油鍋中,滾油吱吱的冒著沸騰的泡泡,熱氣燻的周圍樹木早已凋亡。不停地承受著油鍋的烹煮,身體卻又不變形,只有這痛苦,讓他不斷的哀叫著。

牛頭站在他面前,不忍直視,鬼差不斷的往下面加起薪火,讓這烈火不斷的燃起。

“你悔不悔!”牛頭問。

李修能緊咬著牙關:“不,不悔!”

“前七十年,你已經還了宋燕飛的孽債,現在後悔,就可以去投胎。”

李修能張狂的大笑著道:“債還了,再有五百年,我就能和青衣一同投胎重逢,我怎會後悔!”

牛頭微微搖搖頭,轉身離開。

畫面一轉,青衣赤身裸(體)的在冰山上行走,尖利的冰凌將她的腳劃得滿是鮮血,她踏著鮮血,一步步的瞪著冰山。

一個鬼差在旁不住的用長鞭抽打著她的身體:“你這壞人姻緣的惡女,悔不悔,悔不悔!”

“不悔!不悔!”

“不悔!不悔!”

攸寧現在明白為何那兩鬼回來後如此乖巧聽話了,隔著屏風看,她已經覺得很難受了。也終於明白,自己能順利投胎,就算是個畜生道,也是地府賣了陸離很大的面子。

燕飛眼淚已經流乾了,轉眸看向陸離:“陸老闆,你給我看的,這是什麼?”

陸離輕嘆一口氣道:“你與李修能結成夫妻,他卻有負於你。青衣明知你們是夫妻,還插足其中。妾,只是你們凡人的意願,凡是對情不忠者,死後都將墮入十八層地府承受酷刑。他們用七十年,還了你的債。

現在他們已經還清了你的債,再承受五百年的油鍋和冰山,就能換來一世重逢,你,還要執著下去麼?”

宋燕飛的眸光清亮,有些猶豫:“我,我竟然殺了兩個人,我會被墮入畜生道的。”

“有可能。”攸寧慎重的點頭,轉而輕笑道:“但總會遇到他,下一個輪迴不見,便再下一次,總會相見的。”

凡人界的冬日,漫長而又寒冷,只是燕飛的心中,竟照進了一絲陽光,這光暖啊,帶來了希望。

燕飛微微揚起笑容,點點頭:“好。”

陸離微笑著跪坐在軟榻上道:“你已頓悟。去吧。”他翻開桌子上的簿冊筆墨細細的寫畫著。

門外信芳叩門,喊道:“老闆,牛頭和馬面來了。”

攸寧開啟房門,牛頭略有些驚訝,上下打量著宋燕飛,遲疑的問道:“你是,青衣妹子?”

她揚起豔麗燦爛的笑容:“我是燕飛,宋燕飛。”

牛頭笑著走上前去,假裝不故意的在她手上摸了一把,笑眯眯的道:“燕飛妹子,走吧,牛頭大哥送你投胎去。”

攸寧輕哼一聲道:“牛頭,你隨便摸女鬼的手的習慣,你們崔判官知道嗎?”

牛頭笑容有些尷尬:“哪裡哪裡,我又不是故意的。”

“信芳。”攸寧道:“你送送燕飛吧。”

信芳苦著臉,扭著腰道:“忘川河臭的很。”

“恩?”攸寧眯了眯眼道:“你不願意?”

“願意,願意。”信芳撇著嘴道:“二位鬼差,我送一程。”

馬面斜睨了牛頭一眼,牛頭似小兔子一般,將燕飛的鎖鏈遞給馬面。馬面略一拱手道:“走吧。”

攸寧不由得有些沉默,輕嘆道:“她在地府門外徘徊七十年,他們就承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