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籬用自己的身法極為迅速地避開人群,聖彼得塔外面人很多,裡面人卻很少。

大概大家的注意力都是塔外的神父和禮教上,又或者,聖彼得塔其實有不成文的規矩,特殊時期內部不允許普通人進入。

但無論怎樣,都與貝籬無關。貝籬也不會去遵守那些規矩。

他一個人步入聖彼得塔內的大教堂裡。

教堂裡沒有神像。聖典裡說,是因為無人知曉神的模樣,無人有資格窺視神的面貌。所以,教堂沒有神像。

從外表看,聖彼得塔怎麼看都不像最為天國的神聖之地。它四處裝點著屬於人類的裝飾物,比如大量的桌椅與茶具。周邊掛著奢華的水晶燈,燈的上空懸掛綵帶。如果換個地方,會以為是某個商業場所舉辦的慶典。

貝籬稍微有點失望。

而他的到來吸引了裡面人的注意。

有幾人低聲私語。他們以為自己聲音足夠輕,卻不知道貝籬已經將他們的對話聽得一清二楚。

“他是哪家的?”

“不認識。”

“莫非是平民?”

“守衛怎麼會放平民進來?”

“可他穿的也太簡陋了。”

“他手裡有劍,難道是誰的騎士?”

私語聲忽然停了。因為坐在他們後排的人站了起來。

那人一身黑金鑲雕紋的長袍,手上戴著一雙黑手套。轉過身來,臉上也戴了一個面具。比起貝籬,他更像格格不入的那個。

貝籬從他身上感覺到熟悉的氣息。

隔了一張面具,他看不見對方的臉。可直覺告訴貝籬,那人就是侯賽因。

他為什麼活著?

又為什麼把自己弄成這幅模樣?

面具男走過自己身邊,低聲道,“好久不見。”

那熟悉的嗓音,瞬間勾起貝籬所有的回憶。同時,它從側面確認了面具人的身份。

貝籬的目光下意識追隨著他。

面具人走到教堂門口,潔白的教堂與渾身漆黑的他形成鮮明對比。

侯賽因微微後仰,示意貝籬跟上。

他們來到了王宮的一處無人角落。

“你是侯賽因嗎?”

“是啊。”

“為什麼你還活著?”

貝籬問出後,侯賽因低聲笑了幾句。他的氣質與以前完全不同了。

以前的侯賽因爽朗自信,現在的他恰恰相反。

“你不也活著嗎?”

貝籬皺眉,“我跟你不一樣。你……那時候明明已經失敗了。”

“是的。我沒有得到神的眷顧。”侯賽因說。

“不過我得到了神的詛咒。”

“神……的……詛咒?”

“你很快就會明白的。神從未眷顧我們。”

之後,暴君之名傳遍斯特利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