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的佈局,竟然延吉西梁之外,六國之遠,那背後罩下的殺戮之網,網扣,竟然我在遠在東燕的國師大人您的手上。”

將手中一枝枝條輕輕一截截粉碎,泰長歌淡笑道:“您真神奇,手真長。”

白淵負手微笑,半晌道:“您也很神奇,一個明明死掉的人,一個被穿割眼,死的透的不能再透的人,竟然在數年後復活,捲土重來,最終對六國造成了極大地威脅……這時間怪力亂神之事,不得不信啊!”

“有人到今天都沒有相信啊,”泰長歌溫柔的道:“比如,水鏡塵。”

眨眨眼睛,白淵奇道:“你怎麼知道?”

“廢鎮一役,水鏡塵稱我‘趙太師’,他並沒有將我和睿懿聯想到一起。“泰長歌淡淡道:”當時我就確定,他當晚一定有份參與謀殺,因為只有眼見證過睿懿死亡,並且以後也一直沒有什麼機會和我本人接觸的人,才不容易相信她的重生,正如你所說,睿懿死得不能再透,連骨頭都被分掉了憑什麼認為她還會活著?”

“你猜出是鏡塵搶了你三分之一骨殖了?”白淵揚眉,“你可知道那骨殖現在在何處?”

“我沒興趣知道,”泰長歌聳聳肩,“骨頭就是骨頭,你拿去墊豬圈也好,當雞飼料餵了也好,都與我無關。”

“怎麼能那麼侮辱西梁開國皇后的遺蛻呢?”白淵輕笑:“我拿去給我妹妹墊墳了,可憐她死後,我人小利微,埋得太淺,第二日屍體被野狗拖出來啃乾淨了進了肚子,我只好後來瞞著我娘把她給燒了,小小的一捧灰,裝在盒子裡,我覺得她太寂寞,而且她一定很想親眼看看西梁皇后的屍骨,看看那個害她早夭的人的骨頭是不是和她一樣,所以我叫鏡塵拿給我了。”

他語氣平靜,蕭溶流動如風,申請依然如前的散漫鹹淡,不像在和生平死敵說妹妹的慘死,倒像是對著佳人,月下花前。

崖上卻突然起了一陣陰風,盤旋著掀起兩人的袍角,風裡有,清人肌骨的寒意陣陣襲來。

泰長歌沉默了下去,半晌道:“沙場勝負,成王敗寇,本是再尋常不過的事……白淵,你太偏激。”

想了想她又道:“錯了,我想,我應該叫你成淵……是不是?”

白淵的神情,剎那間有了微微的震動,這個姓氏的出口,令他的思緒微微飄遠,想起了一些自己寧願塵封的往事,響起當年成氏家族一門融化,卻一朝傾覆,從此流露異國備受欺凌,想起妹妹死去母親的一夜悲歌。想起景陽宮那遠去的飄香的裙角,那一生的錯過,

這一切,都拜這個女人所賜。

成淵,成淵,多麼陌生的名字。

那個曾經高貴的姓氏,早已泯滅在北魏風起雲湧的歷史中,成為貴人們踩在腳下的故紙上最為空白的一頁,再不會有人提筆為之寫下光榮的記載。

那些被踐踏破碎了的,早已散在風中的,家族,姓氏。

離開北魏時,他改姓白,諧音“敗”,相當於那個“成”。

他曾對自己發誓,一日不復仇,一日不改姓。然後當他終於復仇了,他突然也覺得改回姓氏已經沒有必要。

因為女王說,白淵,如雪之白,如淵之深,很好的名字。

這句話,女王分了三次說完,他很歡喜。

仇既然已經報了,姓什麼已經不再重要,讓那個成淵永遠死去,只留下女王喜歡的那個名字。

白淵浮起一抹譏諷的笑意,暗夜裡依然光華萬里的眼眸,瞟向泰長歌,“……我偏激?皇后殿下,如果你父親被我所殺,並因此家族罹禍,被抄家,被驅逐,大王勒令所有人不得收留你孤兒寡母,北魏再也呆不下去,一家流落異國,受盡欺負和白眼,貴婦從此跪伏於地,操持著賤役以養活家小,依然不能阻止弱女的死去……你告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