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百文,少一些五六十文,那些人捧著銅錢,熱淚盈眶,一些婦人憋不住眼淚,嗚咽著哭出了聲。

一個人哭,帶著一片人都開始哭。

他們以為自己會死在路上,以為會餓死病死被打死,走到絕路時,卻迎來了光明坦途。

領了糧食,分了田地,還有了銅錢,好日子要來了。

“都哭啥子哭!”里正沒好氣的罵道,“咱們大河村可不興號喪,都把眼淚給老子憋回去!”

程彎彎站上臺,看向眾人開口道:“這次肥皂工坊製作冬衣,我讓人多做了上百件,還縫製了一些冬被,價格也不算貴,有需要的人可以去那邊看看。”

這些流民身上都是單衣,一層或者兩層布,也不知道他們是怎麼熬到寒冬臘月來的,眼看著馬上就要下雪了,再這麼穿可不行,萬一生病再把瘟疫鬧出來可就不好了。

反正工坊要製作一批工作裝,就一起做了,共做了三百套冬衣,以及少量的冬被。

趙大山和趙二狗將所有衣服被子拿出來,擺在家門口售賣。

冬衣是四十文錢一件,冬被是六十文錢,亦有蘆花柳絮之類的保暖填充物售賣。

那些流民剛領了錢,自然要改善一下生活,溫飽乃第一頭等大事,一人十斤糧暫時能頂一陣子,所以現在首要解決禦寒的事。

基本上每人都買了一套冬衣和被子,至於填充物,他們選擇自己去野外尋找,能省則省。

一場會議,讓流民們放下防備,開始真正決定融入大河村。

而大河村注入了新鮮的血液,開始煥發出別樣的生機。

流民們一戶一戶安定下來,休息一夜過後,第二天整體投入幹活之中。

新增的三百餘人,能在逃荒中活到現在,不管是老人還是孩子,身體情況都還算不錯,也能當半個勞動力來用。

全村上千人一起熱火朝天的幹起來,兩百畝的桑樹很快就種齊活了。

言掌櫃家的青磚大院子,曹家的織布工廠,也都蓋的差不多了,接下來就是上樑封頂。

只有程彎彎家的藕塘,才剛剛完工一半,她的目標是,希望過年前能完工,當然也不是必須完工,只要在開春之前挖完就行,不然春天一到,春雨綿綿,到處都是泥水坑,就不太好乾這件事了。

之前挖出來的泥土,需要人運送到山那邊去,現在這些新大河村人,則將泥土運送到了自己家門口。

他們白天挖藕塘,下工後就會忙著打土坯,冬天乾燥,土坯打好能很快乾透,等過了春耕,正好就能蓋土坯房子了。

茅草屋更像是臨時住所,土坯房子才能讓人真正覺得踏實安心。

這麼一忙碌,就到了臘月十五。

這天氣也越來越冷了,就連不怕冷的那群小子,也開始燒火炕。

家裡一群小子,七八個人,全都擠在一張炕上睡覺,每天晚上得鬧許久才會安靜一些。

“大伯孃,下雪了!”

春花在外頭忙了一圈回來,頭髮上沾了一些小雪花。

程彎彎忙起身走到外頭一看,是真的下雪了,小雪花一片一片飄落,變得越來越大,也越來越密。

俗話說,瑞雪兆豐年。

二茬稻收穫後,全村都將稻茬在田裡燒了,但不一定能將蝗蟲卵全部燒死,如今一場大雪,定能凍死土壤裡那些沒被燒死的蟲卵,來年是個豐收年。